春申君相关问题之春申君的身份

笔者认为春申君的记载不详细起因于春申君的身份不明。就是说，不仅战国后期的资料不多，而且虽然在《战国策》、《韩非子》、《史记》、《汉书》、《列女传》、《越绝书》里有关于春申君的记载，但是对于他的身份，这些记载不太明确，没有统一看法。从此可见，在各个古籍编纂时关于春申君身份的资料就比较贫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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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作为春申君兰陵令的荀卿，在与其弟子所著的《荀子》里，只有一条有关春申君的记载《荀子·成相篇》:“世之愚，恶大儒，逆斥不通孔子拘。展禽三细，春申道缀基毕输。”除此之外，在同时代(即战国末期)的其他资料里几乎没有有关春申君的记载。

尽管如此，从古籍里的零碎记载里，我们还是可以大致推断出春申君的身份。历代学者通过解释古籍及参考当时的身份制度提出了多种看法。在这里，首先列出每个看法，然后解释一下每个看法，在本节结尾提出对春申君的身份的个人看法。

楚王之弟说、楚国王族说

钱穆在《先秦诸子系年》里指出春申君是楚顷襄王之弟。他在论述过程中，先列举了古籍上顷襄王被称为“庄王”的例子，泣其次分析《韩非子·奸劫拭臣》里的“楚庄王之弟春申君”认为庄王即是(顷)襄王，因此春申君就是顷襄王之弟。骆科强赞同钱穆的看法并进一步分析，引用了《史记》与《汉书》里的相关记载。

钱穆根据这些记载指出春申君是楚国的王族成员之一，也是楚公子，因此他应当是顷襄王之弟，怀王之庶子。但是，这个“春申君是顷襄王之弟”的说法依据不足，毕竟，能解释这个说法的例子是只有《韩非子·奸劫拭臣》里的记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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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春申君的身份而言，“顷襄王之弟”的信息极为重要，但只是《韩非子》一书的孤证，因此使得这个信息不足以令人信服。钱穆说:“韩非亲与春申同时，其言当可信。”尽管韩非子与春申君是同时代的，但作为韩公子的韩非不一定知道春申君的身份。

如从上面例子来看，春申君不算是楚王的兄弟，也不算是与楚王关系密切的“各贵族”。这个记载是描述春申君的食客李园与他妹之间的对话，也许是后代编撰出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春申君是顷襄王之弟，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记载。总之，我们虽不完全排除春申君是王族出身，但是“顷襄王之弟”说没有让人信服的依据而不足凭信。

黄国之后裔

黄德馨在《楚国史话》里指出:“黄歇的生年历史无记载，他可能是被楚灭亡了的黄国的后裔，以国为姓。”这两位学者将春申君黄歇与黄国联系起来，就提出了春申君是黄国之后裔的看法。

黄国是位于今河南省演川县附近的赢姓小国。据《左传》记载，信公12年“(前648年)，黄国为楚成王所灭。目前文献上没有证明春申君与黄国之间的直接关联的记载。证明两者之间的关系，仍然依据不足。但是，郑威认为:“黄歇为楚王族，其先曾任职或食邑于黄，故以之为氏。”楚灭亡黄国后，也许将王族派遣黄国，此后王族以国名(黄)为姓。从楚王分出来的世族，把世族的姓改成为封土或封地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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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宋)洪兴祖在《楚辞补注》里所引《元和姓纂》云:“屈，楚公族平姓之后。楚武王子瑕食采砖屈，因氏焉氏、景氏及昭氏等有势力的宗族就是它的典型例子。对于黄国，包山楚简里有“黄君”的称呼，也有不少姓黄的人物。可以推测，春秋初期黄国灭亡后，楚国的中央机关令将王族之一族派遣到黄国。

如上所述，“春申君是黄国之后裔”之说，迄今没有直接证明。但是，假如春申君是王族身份，并且他的封地是黄国，派到黄国改姓，那就正如郑威所说那样，作为楚王族的春申君，以前派遣到黄国，此后以其国名为姓。这个看法将“春申君是王族出身”与“春申君与黄国有关”联系在一起，通过文献的解释与楚国的政治制度，可以算是比较稳妥的看法。

士人阶层

对于春申君的身份，有王族、黄国之后裔、王族并旧黄国出身等说法，此外还有他是出身于士人阶层的看法。笔者认为这个说法具有一定的可能性。

众所周知，士人是下级贵族，辅助卿或大夫的。如《国语·晋语四》:“公食贡，大夫食邑，士食田”所云，他们(士人)享有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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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春秋后期，例如鲁的阳虎放逐世族(孟孙氏、叔孙氏、季孙氏)而夺权，出现了士人篡夺国权的现象。进到战国时代，士人靠自己的能力来游历各国，有人像苏秦、张仪那样通过自己的才智和能言善辩做官。

假如春申君是士人，就与楚王族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要再次强调的是，关于春申君的身份问题，其论述多的原因在于有关记载的不明确性，并且根本原因于他的身份本身就是个谜。

前262年楚考烈王任命春申君为令尹之前，据《史记·楚世家》记载，他的身份是“左徒”，但是除此记载外没有证明他是左徒的资料，甚至他的左徒之前的身份也不明确。如果他是直系王族或公族，那也许在古籍里有有关他的经历。

《史记》里明确记载孟尝君是齐威王之孙子，平原君是赵王之公子，信陵君是魏昭王之子。就是说他们显然是各国的王族。反过来，《史记》里对于春申君如何记载?《春申君列传》的开头部分里只写“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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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楚人”意味着什么?我们可以作如下解释。首先，春申君不是他国人，而是出身于楚国。其次，虽然他是楚国人，但与三君正相反，至少他不是直系王族。再次，也许关于他的身份没有什么可说的。

再者，《春申君列传》里有“游学博闻”，这一句是体现靠白己的能力周游各国的士人的性格。因此，我们可以推测春申君担任左徒、令尹等要职之前，可能像苏秦、张仪那样，周游各国，宣传主张。

关于“战国四君子”的说法，何浩说:“所谓孟尝君、平原君、信陵君、春申君为‘四公子’的说法，也只是后人对此四个封君的笼统的尊称，并非实指春申君为楚王之子。”后代人对四君评价为“(国王)亲属”或“列国公子”，我们并不必要认为它是史实。春申君出身不明，此后却一直升任到令尹。

他参与国策，主要负责外交方面，而且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当时他门下三千人食客，因此与孟尝君、平原君及信陵君并称为“四公子”、“四君子”及“四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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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按古籍记载，这些名称是从汉朝以后流传下来的。所以，由这些名称来说明四个人都是公子是缺乏信赖性的。总之，我们不能否定春申君是出身与士人阶层有关。

结语

在春申君的一生当中，关于他的身份、封号、生年以及评价，历代学者提出过不同看法与意见。例如对于春申君的身份，古籍里没有明确的记载，虽然有些零碎记载，但对这个记载可以做出多种解释。就是说，这是古籍记载不明确，所以产生了多种看法。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发掘提示铁证的新资料(古籍或出土文献)，或者提出让人信服的解释。本节的目的是在探讨春申君传说的前提下，梳理春申君的平生及政绩相关的问题，尤其是对其焦点进行探究。再者，除了探究多次被提出来的他的身份与封号问题之外，还要对被付之缺如的他的人物评价也加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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