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践是一个小人吗？卧薪尝胆是隐忍蛰伏还是没有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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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秦磊

春秋时吴越两国互相攻伐，结下仇怨。

越王允常死后，儿子勾践继位。吴王阖庐趁勾践初立，兴兵伐越。

勾践冷笑道：欺负本王年轻不是，来吧，叫你有来无回！

两军对阵，气氛紧张到极点。吴越势均力敌，谁也不敢贸然发动进攻，只是龇牙咧嘴，喉管呜呜。

这时，越国军阵中大踏步走来三列士卒。阖庐下令：备战！霎时，吴阵战鼓齐鸣，震耳欲聋，弓箭手张弓搭箭，只待三列士卒进入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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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士卒们停了下来，怒目而视。吴军不知所以。阖庐喝道：停！鼓声骤然停歇，战场一片死寂，风声呼啸，旌旗猎猎。

突然，越军的三列士卒捶胸顿足，哇哇大叫一通，接着抽出佩剑，挥剑自刎。一时间鲜血喷溅，士卒纷纷倒地气绝身亡。

阖庐懵了，吴军整个也懵了。哪里有尚未交兵即先自杀的道理！大家都在看。后队的看不见，就伸直了脖子看，还看不见，索性拨开人丛到前面看。这一下，阵型乱了，吴军战阵成了大型批发市场。

突然，听得越军擂鼓。阖庐大惊失色：哎呀，中计了！连忙下令重新列阵，为时已晚，他眼见得越军黑压压一片往前冲，势如洪水，不可抵挡。吴军根本来不及列阵抵抗，已被杀得七零八落，活下来的，早就如鸟兽散了。阖庐被乱箭射伤，逃回国后不久就死了。临终前交待儿子夫差：千万不要忘了勾践的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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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三年，勾践听说吴王夫差日夜操练军队，准备复仇；勾践打算先发制人，攻伐吴国。谋士范蠡反对。勾践不听，执意挑起战事。

夫差得到情报，迅速集结精锐部队迎击。国恨家仇，欲雪前耻，吴国上下同仇敌忾，一举击溃勾践。勾践抱头鼠窜，带着残部五千人退保会稽山。夫差穷追不舍，将勾践重重包围。

勾践望着山下的吴军，后悔不迭，对范蠡说：悔不该不听先生之言！为之奈何？

范蠡道：大王勿要沮丧。如今之策，莫若派遣使者带着厚礼去见夫差，向他求情。如果夫差不答应，您亲自去一趟，就说愿为夫差做牛做马。

勾践遂派文种去夫差那里求情。文种膝行叩首爬到夫差跟前，痛哭流涕，说道：威武的大王啊！您脚下践踏着的自寻死路的贱臣勾践，让我拜见圣贤的大王您！勾践斗胆让我禀报大王，他愿做您脚下的臣子，他愿让他的妻妾服侍您！求您饶了勾践小儿吧！

夫差盯着文种满脸涕泪，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吧……

“不可！大王，老天爷把勾践送到您的刀下。岂能放过了他！”夫差话未说完，伍子胥已经强烈反对。

夫差又想了想，对文种说道：回去告诉勾践，天意不可违，让他准备好了受死！

文种哭哭啼啼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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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践听了文种的汇报，恼羞成怒，拔出佩剑就往山下冲。文种拦住他问道：大王何去？勾践恨恨地说：老子不活了！我去找夫差拚命！传我命令，将宫中美人全部斩杀，宝物悉数焚毁。他夫差不给我活路，我就让他什么也得不到！

文种劝道：大王勿要冲动。我可以再找吴国太宰嚭。嚭这个人，好色爱财，不如给他点儿好处，让他为咱们求情。

勾践道：速去找嚭！

文种带了两个花枝招展的美女，加上一大堆金银珠玉，去见嚭。嚭喜笑眉开，说：包在我身上了！

嚭领着文种再次拜见夫差。文种说：愿大王饶恕勾践。勾践的女人全给您，勾践的宝物也全给您！如果大王不给勾践活路，勾践带着五千残兵垂死挣扎，多少也会让大王损失几千人马。何必呢？

嚭也从旁说道：勾践向大王称臣，国家利也！不如允了勾践。

伍子胥大骂嚭是个卖国贼。

夫差道：伍子胥你过分了！凭什么你说的全对，别人说的全错？我已经定了，饶他勾践一命！

伍子胥扼腕叹息道：今天不灭了勾践，将来必定后悔。他勾践是一代贤君，文种、范蠡都是良臣。放虎归山，必生祸患！

夫差不听，最终罢兵撤围，勾践捡回一条性命。

勾践回国后，卧薪尝胆，天天扪心自问：“勾践啊，你可忘了会稽山之耻？”他亲自耕种，妻妾们亲自纺织，吃素食，穿素衣，礼贤下土，厚遇百姓，争取民心，准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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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勾践认为国力恢复，时机成熟，想着攻伐吴国。大夫逢同劝谏道：如今国力刚刚恢复，便攻伐吴国，暴露军力，吴王必然畏惧，因而举全吴之力反击，我们就危险了。当今天下，吴国与齐晋交战，又结怨楚越，其势正炽，目中无人，连周天子都感到吴国的威胁。不如我们越国趁此时结交齐楚，附和晋国，厚待吴国，自觉做个小弟。吴国势焰嚣张，定然轻易挑起战事，那时再联合齐楚晋收拾他也不晚。

勾践深以为然，频频派出使者带着礼物巴结示好齐楚晋吴四国，和他们都搞好关系，心里却考虑着怎样借力除掉吴国。

又过了两年，吴王夫差要攻打齐国。伍子胥谏道：不可。我们的敌人不是齐国，而是越国。勾践与民同苦乐，此人不死，必为祸患。齐国于我吴国只是疥癣，越国却是心腹大患。愿大王先除掉勾践再对付齐国。

夫差道：“区区勾践，奴颜卑色，谅他翻不起大浪。”执意攻打齐国，获得大胜利。

夫差埋怨伍子胥当初阻止吴攻齐。伍子胥冷言道：“大王勿沾沾自喜！”

夫差气急败坏，把伍子胥一顿大骂。伍子胥气得几欲自杀。

过了一段时间，勾践派人来向夫差借粮食，说是国内饥荒。其实这是文种之计，试探夫差对越国的戒心到底多大。伍子胥苦谏夫差拒绝借粮，夫差为了夸耀吴国粮多，还是借出粮给越国。伍子胥叹息道：“大王不听忠谏。不出三年，我吴国便国破人亡了！”

嚭听到了伍子胥的议论，想扳倒子胥，自己独掌国政，不断在夫差面前说伍子胥坏话。恰好越国大夫逢同也在吴国做人质，他结好嚭，一起谗毁伍子胥。“看着吧，伍子胥貌忠实奸。大王不防着点儿，伍子胥必为乱！”嚭在夫差面前说道。

起先，夫差也不相信伍子胥是奸臣。听嚭和逢同的谗言多了，心中不禁犯疑。夫差派伍子胥出使齐国，子胥把子女托付给齐国贵族鲍氏照顾。这一下，正中了夫差的疑心。夫差大怒，“伍子胥果然欺我！”遂赐宝剑令子胥自杀。

伍子胥提剑叹息道：“夫差啊？当年我助你父阖庐成就霸业，又扶你继位，你说要分给我吴国一半土地感谢我。我拒受。如今却要因小人谗言杀我。你真是愚昧无知啊！”说完，对监刑官道：“我死后，挖下我的双眼，悬于城东门之上，我要亲眼看着越兵入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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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差知道了，怒道：“伍子胥狂悖！我当真被越国灭了，也不让他伍子胥看到！”令人把伍子胥双眼剜出，扔到河里。伍子胥死后，嚭独掌国政。

这样过了三年，勾践问范蠡：“伍子胥已死，奸臣当国，吴国阿谀之风兴盛，现在是否可以攻吴？”范蠡依然劝止。

次年春，吴王夫差在黄池主持召开诸侯大会，国内精锐部队都带去了，都城只有太子率一群老弱留守。范蠡对勾践道：“攻打吴国吧！”

勾践迅速召集精兵强将攻击吴国都城，吴太子战死，都城陷落。消息传来，夫差正在主持诸侯盟会，不敢泄露。盟会结束，夫差赶紧派人向勾践求和。勾践自忖越国尚不足以灭吴，答应与吴国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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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勾践又一次大举入侵吴国。此时的吴国，精锐部队尽亡于与齐晋交战的战场上，民力疲弊，再无自保的力量。而越国军力强盛，围攻夫差三年之久。吴军最终战败，夫差流亡至姑苏山。

穷途末路之下，夫差派出了使者向勾践求饶。夫差让使者传话给勾践：之前，会稽山之围，我饶勾践不死。如今，我困守姑苏山，勾践可否也饶我不死？

勾践岂能容夫差有喘息之机？

然而，勾践还是假惺惺召来范蠡等人讨论是否放过夫差。

范蠡厉言道：“昔日上天以越国赏赐吴国，夫差不取。今上天以吴国赏赐越国，大王岂可不取！且大王苦身焦虑二十余年，为的不就是灭吴吗？天赐不取，反受其咎！”

勾践掉下几滴眼泪，慢慢说道：“可是，我不忍面对夫差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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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道：“大王不忍，且由我代为行之！”

说罢，带着一群士兵找到吴国使者，道：“越王已经授权我处理吴使求和事。你回去告诉夫差，他只有死路一条！”

吴国使者听了，拭泪而去。

勾践继续做戏，派人对夫差道：“我给你一座东海中的岛屿，你不如做个岛主吧！”

夫差难以忍受此等耻辱，对越国使者道：“回禀越王：我老了，不能再侍奉越王了。”遂以发蒙面自尽，话：“我无颜黄泉之下见伍子胥。”

勾践灭吴，诛杀嚭，尽占吴国土地，名声大起，很快成了诸侯霸主。

这时，范蠡偷偷离开了，不知所踪。走前留下一封书信给文种：“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可与之共患难，而难与人共享乐。您何不离去呢？”

文种见信，惊起一身冷汗，于是称病不朝，表达自己不贪恋权势，只求身家性命安好。

一天，勾践派人赐文种一柄宝剑，传话道：“先生曾教我灭吴的七种策略，我只用三种，就灭了吴国。先生不如去见我先王父，在他那里也试试另外四种策略吧？”

文种听了，哈哈大笑，拔剑自刎……

作者：秦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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