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韩先楚摸着新式军装：如果我能授衔，现在应该是什么

晚年的韩先楚住在北京东钓鱼台220号，有一天，杨旭华来看望他，他却摸着新军装感慨万千，这又是为什么？本期笔者和大家说一说，韩先楚晚年的一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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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楚

谁说一代名将不能是个农民

北京东钓鱼台220号的大门是结实的铁门，四周的围墙上全是铁丝网。刚走进门，有一条水泥路把院子一分为二。院子的左边有四幢二层楼，而右边只是几块普通的菜地。在最南边的一块菜地是住在1号楼韩先楚的。地里什么菜都种了一些，在田埂里还有一些长得挺好的黄花菜。

在1997年到1998年，韩先楚的菜地是最贫瘠的。地里全是杂草，人走到地里，杂草都快没过膝盖了。

不过，如果放在以前的话，韩先楚是不会让这种“浪费”的情况出现的。

韩先楚在的时候，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不是吃饭或洗漱，而是换上一身全是泥田的衣服，拿着农具就到他的菜地去了。

韩先楚的菜地种着各种青菜，每种菜从播种、施肥到最后收获之时，每一步都是他亲力亲为，从来不假手于人。看着青菜一天一天长大，就像是看到年轻的战士们一天天成长一样。

青菜种得是横是横，竖是竖，整齐有序。他就像是操练部队的战士们一样，每一块菜地就像是一个一个身穿绿军装的方队。

韩先楚看着蔬菜开花、结果到最后熟成，每一步他都了如指掌，就像是父母看着孩子成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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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楚住在220号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每当有蔬菜成熟了，他会十分高兴地把菜送给邻居们，还大声地笑着说，吃吧，我的菜没有打一点农药，安全、健康。不仅外在是绿色的，里面也是绿色的。

收到韩先楚蔬菜的邻居们都笑着说：“老韩呀，你不仅带兵打仗是把好手，在这块菜地的战场上也是如鱼得水啊。”

听到邻居们的表扬，韩先楚欣慰地笑了笑说：“谁说一代名将不能是个农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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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将的戎马一生

韩先楚接到上级指示，调任军委工作，负责全军的人事安排，工作也是越来越忙，找他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在那个时候，只要是进220号院子的车辆，大部分都是找1号楼韩先楚的。

而现在的东钓鱼台220号，却没有当年那么风光，就连夜晚照明的路灯都没有几个是亮的，不是没有灯罩，就是没有灯泡，好像也从来没有人来过问。

不仅是路灯，进院门的路面也是多年未修过，全是大坑小坑，下雨时积水还挺深。路面两旁还有不少的建筑垃圾。

在80年代时，韩先楚在东钓鱼台220号1号楼住着，那栋楼是最红火的。就算是10余年认识的普通战友都会登门拜访，一张嘴就是“韩常委”，叫得那是亲切和热情。

韩先楚负责全军的人事安排，这也意味着有多少人的未来的命运抓在他的手中。可以说，1号楼的门把手都掌握得亮铮铮。而这种工作的责任与分工的本身，又说明上级领导对于韩先楚是多么的器重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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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韩先楚却不以为然，甚至于有些不习惯、不适应这种工作性质，再夸大一些说，有些不识抬举。

有一天开会研究一个重要职务选任人员时，在座有一位提出了一个人选，而韩先楚却有些不乐意。原因有二点，第一，提出的人选不适合这个重要职务。第二，提出人选的人和被选人好像是亲属关系。

韩先楚知道自己不是天生的“政治家”，他尽力把怒火压制在心底，可是，脸上却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出来了。

提出人选的那位一点都不着急，不愠不火。给人感觉十分亲切地说起来：“老韩呀，一个人选而已，你也不用生气嘛。这个人你要是认为不合适，你心里有什么人选的话可以说出来嘛。”

安静的会议厅里，只听到韩先楚突然站起来，用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这次会议结束没多久，韩先楚就调任人大常委会工作了。

而韩先楚却不想去人大常委会工作，二话没说，直接回家休息了。陈云知道情况后，火急火燎赶到他家劝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去上班，当了一个副委员长。

韩先楚是何许人也？一辈子都在干实事，这次的事情就像是一辆飞驰的汽车，突然有人踩了一脚刹车，整辆车都停住了。韩先楚想了想自己的一生，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这种人，好像本就不应该在京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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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韩先楚也是很有“野心”的人。从他人生第一次打仗之后，就当上了排长一职，在他心中，还想着当连长。为什么呢？当排长是要背长枪的，而连长却是带着驳壳枪，枪身上还绑着一根红绸缎，看起来就非常气派。

革命到后来，部队到了东北之后，每一次战前的“讨论方案”，他都为之伤透了脑筋。那可不是驳壳枪绑红绸子的气派了，随便一个指示就关系到战斗的结果，整场战役的胜与负。那时的韩先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整个讨论会上，就他说了算，没有那么多明枪暗剑。

1947年秋季攻势之后，韩先楚成为3纵的司令员，成为了那一片广阔小天地的“1号领导”。可到了海南战役时，他作为下级，还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一名军人，对于战役的发展，他有自己的想法和策略，想要上级领导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从长白山到海南岛，那是多么长的战线？又有多少次大大小小的战争？不管是韩先楚的直接领导和间接领导，有多少次开会时，被他直接“不”过呢？

也正是因为韩先楚是一名“好战分子”，所以，他经常不招别人喜欢，不过，在战场之上，却有许多地方非用他不可，因为他打仗时非常用心，任务交给他也十分放心。

战争是非常现实的，而到了和平年代时，会当官的人大把大把的，哪个上级领导喜欢一个不听话、不服从安排，还经常喜欢说“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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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韩先楚从国外学成归来，第一件事就是主动请缨到福建前线，准备继续上战场。在战斗前线，他就是那一方天地的“诸侯”，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到他，喜欢说“不”又怎么？

如果他选择留在北京的话，以他的性格，天生为打仗而生，谁也不知道，哪天他会被自己“一巴掌”拍到什么地方去。

韩先楚小时候是一个放牛娃，成长为一代名将。突然让他到人大去工作，好像和他的人生轨迹有些不搭边。

回忆过往，在战争年代时，韩先楚人在哪里，战争指挥所就设在哪里。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心中所想只有战斗，只有如何战胜敌人。到了和平年代，他在福州一干就是16年，不管有任何风吹草动，他第一时间就会出现在作战指挥所里。

1979年，韩先楚在南疆自卫还击战那段时间里，他经常吃住在作战指挥所里，满眼的作战地图，心里也演练着战局的变化，休息时，只是无聊地望着南天，放空一下自己的思绪。

从那之后，对于韩先楚而言，再也没有作战指挥所了。再也不会出现半夜里有作战参谋把他叫醒，不会浪费一点时间，直接披上外套直奔作战指挥所。他喜欢那样的日子，因为他是为战争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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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夜里，安静的夜晚只能听到风刮动树叶的声音。韩先楚从床边打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套看起来非常新的上将将军礼服，慢慢地放到床上，小心地展开。他一直凝视着上将礼服上面的三颗硕大的金星。对于韩先楚而言，这不止是一套将军礼服，而是他一生的信仰，一生的守护，一生的留恋！

从1965年取消军衔之后，韩先楚每到秋天时，都会把这套上将礼服取出来，轻轻地展开，放到窗边能见到太阳的地方晒一晒。

韩先楚看着礼服，他总会想一个问题。希望自己离开人世时，能把这套上将礼服穿在身上，到另一个世界去见毛泽东主席，还有那么多为革命事业献身的先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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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私与刚毅

每天到中午和傍晚时，有许多读书的孩子带着欢乐的声音走进院子。到了星期天或放长假时，院子里和操场上有许多孩子们在玩耍。而韩先楚只是透着窗子看着孩子们，轻声叹着声说：“孩子们真开心，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开心一下就好了。”

身为大军区的司令，韩先楚从来没有8个小时的“工作制”，只有全天24小时的责任。没有双休日，全年没有节假日，没有休过一次假。不管工作再忙，他都是一丝不苟。工作中出现了任何事情需要处理，他总能想出个一、二、三来处理，也经常能处理得非常好。

朝鲜战场时，广大指战员们都兴起学习苏军，也包括在休息时间跳跳舞。无论在何地，山洞也好，坑道也罢，只要地面是平整的，找块布蒙起来，点上汽油灯就开始跳起来。女同志最多的文工团称之为“政治任务”，而指战员们称为“夜间行军”。大家都乐此不疲。

在我们志愿军总部中，有两个人不喜欢跳，一个是彭德怀老总，另一个是韩先楚不喜欢跳。他这个“好战分子”对跳舞没有一点兴趣，他只喜欢对抗性强的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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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楚到延安时第一次见到篮球，站在篮球场边上看了几十分钟，从此之后就爱上了这个运动。在东北时，战斗间隙，只要附近有块篮球场，不管场地好与坏，他都会组织指战员们打上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对抗赛。

他作为组织者和篮球爱好者，第一时间冲上了赛场。虽然只有一只手灵活，却经过多年的锤炼，比一般战士的右手还要壮实，再加上身段轻盈，篮球到他手中后，一系列的带球、传球，最后找准机会投篮，命中率还相当高。

韩先楚不仅对篮球情有独钟，对于打猎、钓鱼也有着不小的兴趣。在他患病休息期间，他去武汉东湖宾馆次数最多，那里可是打猎和钓鱼的好去处。等待大鱼上钩的过程，就像是等待敌人步入预先前准备好的陷阱一般。

等大鱼被诱饵吸引，冲撞咬钩时，那种感觉让他心花怒放。这种感觉除了大鱼上钩，也只有在战场上谋划出一个成熟的作战方案，并把敌人歼灭后才能够与之媲美。

说到韩先楚后半生最感兴趣的事，还是他的那几块菜地。从福州到兰州，最后到东钓鱼台220号的1号楼，他住的房子旁边总会有一块大菜地。到福建主持工作时，他还在离家不远处养了一只猪，还破天荒地要求军区的主要领导都要养头猪。

他要求领导养猪时，一开始有许多人还不理解。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的人才发现，猪养大了，猪肉可以给所有的指战员吃，粪肥可以当成自家菜地用的肥料，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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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不等人，韩先楚年纪越来越大，篮球早就打不动了，打猎时也瞄不准了，就连钓鱼这种轻闲的兴趣好像都不行了，每次钓鱼一做就是两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大鱼上钩了，他还拉不动了。整个身子骨都不那样好使唤。

不能太大动作的韩先楚，又培养出另一个“兴趣爱好”，每天看“新闻联播”和“动物世界”。他有时认为，“动物世界”里的大象和猴子更有人情味。而他几十年如一日的爱好，依旧是那块绿油油的菜地，地里的茄子、黄瓜、丝瓜都是他的心头爱。

如果我能授衔，现在该是什么？

行军打仗期间，韩先楚从大别山一路打到陕北，从长白山战斗到海南岛，最后还到朝鲜战场上冲锋陷阵。一路走来，职务越来越多。他参加革命事业的第一份职务是土地委员。这个职务是非常重要并且深有意味。

那个年代的农民们没有自己的土地，就不能种粮食。所以农民都会参加革命。而韩先楚却没有继续留下种田，而是拿着枪干革命事业去。但他从来没有忘记初心，他曾经也是一个农民，所以，他走到哪里，房前屋后都是菜地，菜地里的菜也种得非常好。而这些习惯，一点都没有妨碍他成为一代名将、一代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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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韩先楚有同样爱好的将军还是一个人，那就是许世友。当年许世友住在孙科的房子。他入住之后，第一时间到房子四周转了转，谋划了一会之后，拿起工具就把花花草草全部除去，种上了自己喜欢的玉米和蔬菜。

许世友也喜欢花花草草，不过，他也是农民出身，就像中国所有的普通农民一样，看到土地没有种上粮食和蔬菜，就觉得可惜和浪费。这些农民的习惯并不能改变许世友那种将军的本质。他依旧是那么骁勇善战。

当年，韩先楚和战友们吃饭闲聊时，经常会聊一聊革命胜利之后干什么？有一大部分的战友都说要回家种田。而当时的韩先楚已经带上了绑着红绸子的驳壳枪，他也是一样的想法。不过没多久之后，他却后悔了，因为当上了营长之后，他拍了拍那只驳壳枪的皮枪套笑着说：这一辈子啊，就干这个了！

1966年，经过中央的开会研究，决定“增补韩先楚为福建省委书记一职”。接到指示的韩先楚并没有多少情绪上的高涨，他第一时间找电话给周恩来、陶铸等领导人，询问任命指示毛泽东主席知道不知道。他认为，如果毛泽东主席不知情的话，他准备推掉省委书记一职，请中央另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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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韩先楚而言，这项任命实在有些赶鸭子上架。他是一块打仗的料，但对于地方的建设、经济发展、思想建设等工作却不在行。最后，他还是服从组织安排，临行前还提了一个请求，等省委工作形势平稳之后，还是想回到部队，抓抓战备工作。

许多人喜欢呆在部队，是因为部队能赋予特别的权力和地位，以及各种能说出或不能说出口的原因。而韩先楚却不是这样认为，他把军人当作自己毕生的追求，也是他一生唯一的目标，并且非常愿意投入、服务其中。

因为在韩先楚的心中，军人是一种能让他奉献一生的崇高事业，他也认为自己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1985年，杨旭华身穿新式军装到东钓鱼台220号看望老首长。那时的军队刚刚换上新装，杨旭华来的时候带着大盖帽，身上穿着没有军衔的85式新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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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菜地里浇水的韩先楚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杨旭华，仔细看了看之后，立即跑到田边的水龙头下洗了洗水，擦干后跑到杨旭华旁边，眼神发直地盯着新军装，然后伸手摸了摸军装的质地：真好！真有精神！

随后，微笑地说了一句：要是有军衔在肩上就更好了。

杨旭华笑着回道：团级以上干部可都是毛料的哦。

韩先楚听到后哈哈大笑：这样说的话，我是没有毛了。

大笑过后，好像在自言自语说：“如果我可以授衔，现在应该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