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婚姻观：社会化意义远大于个体意义

前言：

对身处奴隶制社会时期的古希腊来，婚姻不只是个生活的一种选择，更是一件对城邦发展意义重大的事。

在斯巴达等地，统治者甚至会将结婚上升到法律的高度，逼迫城邦公民履行繁衍下一代的义务；而即便是在一些较为开明的城邦中，婚礼仪式的社会文化意义也远超今所想。

此情无关风雨月——古希腊时期的婚姻观

相较于古希腊神话中因为爱情而结成婚姻的男男女女，城邦时代的居民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根据《法律篇》记载，柏拉图认为：

“婚姻是创建任何社会的第一步”，因为“每个都有义务提供一个继承，以接替自己去做神的仆。”

亚里士多德则在《政治学》一书中阐述了婚姻与社会的，即：

“婚姻的结合既是为了们的物质生活需求，也是为了繁衍延续城邦所需要的后代。”

由此可见，城邦时代的婚姻大多无关风月，所谓“爱情观”也不过是统治阶层为提高生育率而出台的硬规定而已；毕竟那个生产力低下又丁稀薄的年代，还是需要婚姻来延续跟城邦的存在的。

那么，生追求自由平等的古希腊当真对爱情毫无追求么？

其实也不尽然。

在无法违逆城邦法律的情况下，古希腊的婚姻观不过是向着“实用主义”的方向发展罢了。

尤其是对那些自知爱情“无望”的来，如果无法获得最心仪的爱情，那就将婚姻变成一场最“划算”的交易吧。

身为这场交易中掌握主动权的一方，城邦男子对待婚姻的态度还是比较“随”的；最能证明这一点的就是，命运寿命在42岁上下的男公民往往会在30岁甚至35岁之后才迈入婚姻殿堂，而鲜少有在20多岁的“青葱年华”结婚。

借用欧里庇得斯的话来，“若是将两个同龄的男女结合在一起，那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因为男的力气更为耐久，而女的身体衰败的更早。”

对热衷于“从政”的男公民来，有权行使政治权利后的“第一要务”必然是在公民大会上崭露头角，为自己的职业生涯添砖加瓦，而不是在“温柔乡”里享受爱情。

事实上，绝大多数男公民都很享受这段“黄金单身汉”生活，因为他们对结婚并没有多大兴趣，即便必须结婚，也不如先立业再成家。

对平均寿命比男小了近10岁，又没什么政治生涯可言的古希腊女来，婚姻对她们的束缚明显要大得多，好在这并不意味着她们毫无选择的权力。

在那个母系文化影响尚存的年代，女在婚姻中最大的“主动权”莫过于她们对后代身份“合法”的影响了。

按照伯利克里时期的公民权法案规定，“只有与出身雅典的妻子所缔结的合法婚姻，才可能生育出合法的后代，妾及妓女所生育的后代通常被认为是私生子。”

也正因如此，虽然城邦时代的女并不享有公民权，但她们对公民权身份的“决定”作用还是让男不敢小觑她们的存在。

为寻得一位身家地位与己相配的少女，男公民往往还要准备一份丰厚的聘礼，以此展现自己的身家地位。

这种极度“务实”的婚姻观让古希腊对爱情没有了太多期待，但也让年轻男女的婚后生活有了基本的物质保障。在婚礼仪式的“加持”下，们往往会以一种慎重的态度对待婚姻生活，并扮演好自己的婚后角色。

婚姻与宗教的有机结合——古希腊婚礼仪式

由于婚姻是关乎城邦延续的大事，所以城邦时代的婚礼也被视作高于其他一切仪式的圣礼。

为彰显对婚姻跟的重视，古希腊还会在婚礼中加入大量宗教元素，让神明来保佑新和睦，子孙满堂。

古希腊时期的婚礼仪式往往是从订婚开始的；根据雅典法律规定，“没有经过正式的订婚，婚姻便无效”，所以在正式婚礼前，新郎或其监护需要前往女方家中，同新娘的父亲或其他长辈商议陪嫁的相关事宜。

在两家地位相当的情况下，新郎一方大多不会对女子的陪嫁提太高要求，但对女方来，想寻得一个体面的归宿，还是需要一份丰厚的嫁妆的。

古典时期，富裕家的女儿往往能得到父亲资产总额10%作为自己的陪嫁，而那些清贫的女孩也能从慈善机构或者执政官手中获得“专项补贴”，金额大概在110英镑左右。

因为这笔钱并不被归入“夫妻共同财产”，一旦离婚就必须全额返还女方，所以陪嫁不过是为女方“撑场面”的一种手段而已；而所谓订婚也只是为了增进两家男之间的交集。

订婚仪式过后，就是正式的结婚仪式了。一般来，结婚仪式要比订婚仪式晚上数月甚至数年时间，有着较强的稳定和宗教色彩，会连续举行三天。

就仪式流程来，古希腊的结婚仪式并不比今天的婚礼复杂太多，其中同样包含了服饰化妆、婚礼游行、婚宴聚会等几个部分；而与现代西方婚礼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城邦时代的结婚仪式中充斥着大量带有宗教色彩的环节。

像婚礼首日，准新娘需要将自己的贴身腰带献祭给阿尔忒弥斯，以此宣告时代的结束，寓意自己完成了从少女到妻子、母亲这一生角色的转变。

作为少女的守护神，阿尔忒弥斯寓意着童贞，而婚夜腰带的解除同样象征着童贞的失去；因此，当准新娘将完成献祭之后，她们的保护神就从纯洁高尚的阿尔忒弥斯变成了掌管婚姻的赫拉，或者象征爱欲的女神阿芙洛狄特。

结婚仪式中另一个颇具宗教色彩的环节，就是演唱婚歌了。

在古希腊看来，婚姻不只是生育力和新生活的开始，更是女苦难的开端，所以婚姻与亡之间是存在某种神秘联系的。在“婚姻即亡”文化观的影响下，结婚仪式中的婚歌与葬礼哀歌也有着不少相似之处，将离别伤感展现的淋漓尽致。

或许是因为出嫁后就不再是被父兄保护的“小女孩”了，每个前往新中生存的新娘都会在婚歌中听到与新家、归属、流亡、亡相关的元素。

那“流离失所的新娘”，那“垂的新娘”，那“被劫掠的新娘”，无不预告着女可能遭遇的苦难。对那些不过十五六岁，就不得不从童贞世界步入成世界的少女来，结婚仪式上经历的离别之苦，也许只是她们生苦难的开始而已。

从某种程度来，古希腊结婚仪式中之所以蕴含着如此浓厚的宗教色彩，与们在面临巨大转折时渴望获得神明指引的心态有关——年纪尚小的女孩们担忧着自己的未来，她们的父母则盼望着婚姻能带来幸福。

从婚礼到婚姻——古希腊婚礼仪式的社会文化意义

古希腊之所以要将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甚至连神明也不忘“通知到”，就是因为在那个既没有婚姻法，也没有结婚证的年代，只有“光明正大”的邀请所有亲朋好友参加婚礼，才能证明这段婚姻是被认可的。

换言之，结婚仪式不止是为了图个热闹，更是为了赋予婚姻“社会化”意义。

与中式婚礼中的“三媒六聘”文化类似，古希腊坚信只有明媒正娶的妻子才是值得大肆宣扬的。因此，当男公民家大张旗鼓地操办婚宴时，们就都知道他娶到一个与自己“门当户对”的妻子了；反之，当男子纳妾或者接情妇入门时，他的左邻右舍就会见证一场有些寒酸的仪式。

除了正式宣告婚姻状态外，古希腊婚礼仪式还有着另一层“社会化”意义，那就是青年男女可以开始孕育合法的后代了。

要知道，古希腊文化中对的管理还是相当严苛的，未婚男女之间也是决不允许发生肉体接触的。所以只有组建起一个新，将个、与城邦联系到一起，让婚姻成为促进城邦发展的动力，才能让个体的价值实现最大化。

简言之，一场声势浩大的结婚仪式，无异于向社会释放出一个青年男女即将履行生育义务的信号。我们先不管这个信号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兑现，但它所产生的影响力却是立竿见影的——因为每个参与其中的，都能切实感受到结婚仪式中蕴含的“为城邦繁荣而努力”的社会意义。

小结：

纵观古希腊时期的婚礼仪式，不难发现这一时期的婚姻其实是一种与爱情“无关”的个体义务。虽然我们不能否认这种形式的婚姻中同样有爱情存在，但就整体来，结婚仪式的社会化意义还是远大于个体意义的。

仪式流程中无处不在的宗教元素，彰显着古希腊对婚姻生活的担忧和对幸福日子的期盼；虽然当时的们只能寄希望于神明庇佑，但这种希望背后，同样隐含着青年男女对幸福生活的殷切期盼。

参考文献：

《类婚姻史》

《古希腊风化史》

《世界文明史·希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