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布罗陀：弹丸之地成关键要塞300多年争论无果

直布罗陀海峡是扼守大西洋和地中海之间海上通道的咽喉要地

直布罗陀气候温和，风光迷人，是欧洲旅游胜地之一。

　　西班牙政府以打击走私香烟为名，加强对直布罗陀地区的出入境检查，此举使进出直布罗陀的汽车排起长龙，旅客要等好几个小时才能过境。

　　英国首相卡梅伦近日要求欧盟对西班牙加强直布罗陀地区出入境控制，导致过境旅客滞留的问题进行调查。

　　在伊比利亚半岛南端地中海沿岸的一个狭长半岛上，坐落着欧洲大陆的最后一块英国殖民地——直布罗陀。“直布罗陀”一词源于阿拉伯语。据记载，公元711年7月19日，摩尔人伍麦叶王朝的军队从非洲北部的摩洛哥渡过海峡，在西班牙沿海的一座岩石山上登陆，攻打西班牙军队。摩尔人把这座石山称作“杰贝勒塔里格”（意为“塔里格山”），这便是后来的直布罗陀。

　　直布罗陀南北长约4.6公里，东西宽约1.2公里，面积大约5.8平方公里。这里既无河流和泉水，也无耕地，居民所需蔬菜、粮食和淡水全靠外部供应。不过，直布罗陀的战略地位却极为重要。其北部与西班牙的直布罗陀区相接，东、西、南三面濒临地中海。其中南部朝向直布罗陀海峡，该海峡是扼守大西洋和地中海之间海上通道的咽喉要地。

　　正是基于独特的地理位置，尽管只是一块资源匮乏的弹丸之地，英国和西班牙却为此争夺了300多年。最近，英西两国围绕这一“风水宝地”的争端再次升级。上月末，英属直布罗陀当局在海峡附近水域倾倒混凝土建造人工岛礁，西班牙认为此举影响本国渔民打鱼。作为回应，西班牙政府以打击走私香烟为名，加强对直布罗陀地区的出入境检查。此后，双方官员隔空喊话，上演口水仗。本月19日，英国海军“威斯敏斯特”号护卫舰等多艘舰只开抵直布罗陀，为争端又增添了一股火药味。次日，英国政府更拒绝了西班牙提出的双边对话建议。

　　战略地位重要的 弹丸之地

　　直布罗陀是欧洲大陆的最后一块英国殖民地，位于伊比利亚半岛南端地中海沿岸的一个狭长半岛上。直布罗陀南北长约4.6公里，东西宽约1.2公里，面积大约5.8平方公里，是一块三角形岩石地区。人口总数3万左右，其中直布罗陀当地人口约两万，英国人约5000，摩洛哥人约3000，还有印度人、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等。这里既无河流和泉水，也无耕地，居民所需蔬菜、粮食和淡水全靠外部供应。

　　虽然人口少、面积小、资源匮乏，但直布罗陀的战略地位却十分重要。其北部与西班牙的直布罗陀区相接，东、西、南三面濒临地中海。其中南部朝向直布罗陀海峡。该海峡是扼守大西洋和地中海之间海上通道的咽喉要地。

　　从地理位置上看，直布罗陀是直布罗陀海峡北岸的桥头堡，能够有效扼制海上航道。它距海峡南岸的休达港仅十几公里，封锁海峡易如反掌。19世纪苏伊士运河通航后，直布罗陀海峡与苏伊士运河一起发挥缩短大西洋与印度洋、太平洋之间的海运距离的作用，是直布罗陀海峡—地中海—苏伊士运河—曼德海峡航路上的重要一环。从波斯湾运载石油的船只必须通过直布罗陀海峡才能到达西欧和美国。因而，掌控直布罗陀意味着控制了西方国家的能源“生命线”。

　　二战期间，直布罗陀一直是英国海、空军的重要港口和机场。战争后期，盟军在北非的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成功登陆，直布罗陀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目前，直布罗陀海峡是美国海军和北约各国海军进出地中海的通道，也是俄罗斯黑海舰队出入大西洋的必经之路。各国海军在地中海的行动都在英国的掌控之中，英国本土虽然远离地中海，却可以凭借直布罗陀介入地中海事务。

　　英西明争暗斗互不相让

　　正是基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直布罗陀一直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英国和西班牙更历时300多年，为此争执不下。

　　1501年，直布罗陀被并入当时的海上霸主西班牙的版图。1588年，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海战在英西之间进行，最终以西班牙“无敌舰队”覆灭告终。这场战争树立起英国作为世界头号海军大国的地位，“日不落帝国”的根基也就此奠定。1700年，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二世去世。由于卡洛斯无嗣，法国国王路易十四之孙菲力普被宣布为西班牙国王。然而，卡洛斯二世的外甥、奥地利查理大公按哈布斯堡王族的血缘关系也要求继承王位。由此引发王位继承战争。英国和荷兰支持查理大公。1704年，针对王位继承问题，英国联合荷兰发动对西战争，并攻占直布罗陀。1713年，交战双方于荷兰乌特勒支签订《英西和约》（又称《乌特勒支和约》），承认了菲力普的西班牙国王地位，但作为交换条件，直布罗陀被割让给英国，成为英国殖民地。

　　此后，英国开始驱逐在直布罗陀的西班牙人，并大量移民，使直布罗陀完全“英国化”。不过，西班牙从未放弃收复直布罗陀主权的要求。美国独立战争期间，西班牙曾试图联手法国围攻直布罗陀，但没能得逞。

　　上世纪初，英国在直布罗陀与西班牙本土之间的中立地带筑起一道防线，并修建机场和军事基地，进而加强在该地区的殖民统治。

　　二战后，西班牙开始加强收复活动。1963年，直布罗陀的主权地位问题被提交到联合国非殖民化特别委员会上。次年，该委员会认为“给予殖民地国家和人民独立宣言的条款完全适用于直布罗陀”，要求英国和西班牙两国政府通过谈判解决直布罗陀争端。1969年，直布罗陀议会通过新宪法，宣布其为英国一部分时，西班牙封锁了它与直布罗陀的边境，禁止英国飞机飞越西班牙领空。

　　2002年，英国国会迫于多方压力，终于原则上同意西班牙政府提出的共享主权的要求。然而，双方的协议却遭到直布罗陀当地民众的强烈反对。当年7月，直布罗陀举行公民投票，99%的居民反对英西共享主权。2004年是英国与西班牙对直布罗陀的争夺行至300年的时点，在国际力量的促成下，英西和直布罗陀成立三方对话论坛，开始就一系列涉及外交、军事等问题展开讨论。

　　2009年，双方的问题再次变得错综复杂。当年5月，英国海军驱逐西班牙巡逻船事件使双方的海权矛盾更加尖锐。英国认为其对直布罗陀及其周围3海里左右的领土拥有管辖权，而西班牙认为英国仅拥有直布罗陀海港水域主权。

　　此后，欧债危机不期而至。在危机中陷入衰退的两国几乎同时遭受国内分离气氛的侵扰。英国陷入北爱尔兰要求独立的尴尬境地，西班牙也遭遇到加泰罗尼亚公投自治的打击。在国内危机的倒逼下，对于任何涉及主权的事情，英国和西班牙都变得敏感和谨慎起来。

　　2012年，由于直布罗陀主权争议，西班牙王后索菲亚更取消参加英国女王登基60周年庆典行程。

　　争端升级双方上演口水仗

　　近两个月来，英西直布罗陀争端持续升级，双方领导人更隔空喊话，上演口水仗。7月底，直布罗陀当局在直布罗陀海峡附近水域倾倒混凝土，兴建70个人工岛礁，直布罗陀当局称此举是为保护海底资源和促进海洋生物的繁殖。西班牙政府对这一举动提出抗议，认为直布罗陀当局的行为未经授权，违反西班牙的环境法规，损害西班牙渔民的利益。

　　作为回应，西班牙政府随后以打击走私香烟为名，加强对直布罗陀地区的出入境检查，此举使进出直布罗陀的汽车排起长龙，旅客要等好几个小时才能过境。据媒体报道，西班牙政府甚至考虑采取进一步反制措施，包括向每辆机动车收取50欧元（约合人民币410元）过境费，限制飞往直布罗陀的航班使用西班牙领空等。

　　英国批评西班牙违背欧盟人员自由流动规定，要求欧盟干预英西之间的争端。但西班牙表示英国不属于免护照旅行的申根区范围，因此入境检查是必需的，可以预防走私，尤其是香烟走私。

　　8月18日，约40艘西班牙渔船和游艇前往争议海域附近抗议示威。次日，英国海军“威斯敏斯特”号护卫舰等多艘舰只开抵直布罗陀。英国国防部称这是“例行访问”，但外界有评论认为，英国此举意在对西班牙进行武力威慑。

　　19日，西班牙外长马加略在《华尔街日报》上发表题为“我们要和直布罗陀对话”的文章，呼吁通过双边对话的方式，与英国和平解决直布罗陀地区的争端。次日，英国政府正式拒绝西班牙提出的双边对话建议。卡梅伦政府发言人强调，英方只会就海域上的渔业作业问题与西班牙和直布罗陀展开对话，但绝不会就直布罗陀地区的主权和渔业水域问题与西班牙对话，“因为这个界限已经很清楚了”。

　　与此同时，英西双方都表示考虑将争端诉诸国际机构。西班牙外交部表示，西班牙正考虑将直布罗陀争议诉至联合国与海牙国际法庭等国际机构，并考虑与阿根廷结成统一阵线，因为阿根廷与英国在马尔维纳斯群岛（英国称福克兰群岛）也存在主权争议。英国方面也不甘示弱，表示将就西班牙政府在直布罗陀边境口岸强制增设边检关卡的行动向欧盟提起法律诉讼。

　　此次争端会不会导致英西两国开战？西班牙媒体认为，“所有迹象都表明，谁都不想打，谁都不敢打”。有专家称，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这一争端可能还会持续发酵一段时间。但是，同为欧盟成员和北约成员的英西两国，不大可能会真的武力相向，最终这一问题可能还是会回到谈判桌上解决。

　　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表示，希望英西两国在符合欧盟法规的范围内解决争端。据媒体报道，欧盟委员会发表公报称，将派遣一个调查小组前往直布罗陀，对西班牙加强该地区人员和货物出入境的管控一事展开调查。

　　可以预见，未来英国和西班牙在直布罗陀问题上仍将以外交手段为主，在三方对话的基础上协商处理。而国际社会多种力量的制衡对于直布罗陀问题的解决也将起到决定性作用。不过，直布罗陀争端错综复杂，何时方能解决，尚难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