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中将共谍提供绝密情报轰动台海

临刑前的吴石>>1950年6月10日,吴石、朱谌之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一同被判死刑的还有联勤总部陈宝仓中将,吴石部下聂曦上校。宣判后,四人各自写下遗书,从现场拍摄的照片来看,临刑前他们被灌下大量烧酒。行刑后记者拍照,送交蒋介石,这是蒋的

主要角色

国民党中将共谍提供绝密情报轰动台海国民党中将共谍提供绝密情报轰动台海

临刑前的吴石

  >>1950年6月10日,吴石、朱谌之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一同被判死刑的还有联勤总部陈宝仓中将,吴石部下聂曦上校。宣判后,四人各自写下遗书,从现场拍摄的照片来看,临刑前他们被灌下大量烧酒。行刑后记者拍照,送交蒋介石,这是蒋的命令:死要见尸。对吴石案,蒋介石无比的震惊和愤怒,全程亲自督办。

  吴石被枪决后,在他的住所中仅搜出一根金条,称重四两,连负责搜查的特工都感叹:“这么大的官,吴石太不值得了。”

  1950年7月,由时任上海市长的陈毅签署,上海市人民政府批准朱谌之为革命烈士。但在文革中,她又被诬为“叛徒”。当时朱谌之的女儿朱晓枫被下放到农村医疗队,丈夫朱晓光也被打倒、揪斗,他们忍受了针对个人的批斗,但坚决捍卫死去亲人的名誉。朱晓光当时处境非常危险,时常遭到武斗,他对孩子们说,如果哪天他失踪或死亡了,一定要坚信烈士妈妈绝对是真正的烈士。朱晓枫也多次给国家安全部写信,要求组织给她的母亲“做结论”。

  60年前一桩“共谍案”震惊海峡两岸,主角是国民党中将吴石,他与女地下党员朱谌之合作,将国民党台湾海防重要情报转交中共中央。周恩来在弥留之际曾说,中共在台湾有两个老朋友不应被忘记,一个是张学良,一个是吴石

  2月9日,台湾陆军“司令部”通信电子资讯处长、少将罗贤哲被捕,因其涉嫌为大陆提供军事情报。据台湾中央社报道,该案件已进入司法程序审理。此事件轰动岛内外,被评价为“半世纪来最高级别的少将共谍案”。

  这不禁让人想起60年前那桩震惊海峡两岸的高层“共谍案”。1949年11月,中共华东局派女情报人员朱谌之赴台,与打入国民党内部的最高情报官“密使一号”取得联系。“密使一号”提供了含有大批绝密军事情报的微缩胶卷,通过朱谌之由香港传到大陆。1950年1月,解放军总参作战部部长李涛将情报呈给毛泽东,毛大加赞赏,嘱咐要给“密使一号”和朱谌之记上一功,并当即赋诗一首:“惊涛拍孤岛,碧波映天晓。虎穴藏忠魂,曙光迎来早。”

  神秘的“密使一号”名叫吴石,时任国民党参谋次长,中将军衔。大陆解放前夕,吴石本可违抗蒋介石命令,留在大陆,朱谌之也已圆满完成地下工作准备到上海与丈夫儿女团聚,但为台海统一,他们横渡海峡继续潜伏,直至献出生命。1950年6月10日,因叛徒出卖,吴石和朱谌之被枪决。

  对国共两党来说,这都是震惊最高层的特大事件,几十年来双方秘而不宣,直到近年,随着两岸和解,档案解密,以及吴石、朱谌之后代的努力探寻,尘封已久的谜案才浮出水面,烈士的骨灰也终于送回大陆落叶归根。

  军校状元 军界公认的“日本通”

  吴石,1894年出生于福建闽县螺洲,17岁进武昌军校学习,因成绩优良,毕业时被保送到著名的保定军官学校,与张治中、吴国桢、白崇禧、刘建绪等同学,与白崇禧交情最深。

  吴石被称为“保定军校状元”,他无论年终考试或毕业考试总是全校第一,后来他留学日本炮兵学校、日本陆军大学,毕业成绩也都名列两校第一,被称为“十二能人”:能文、能武、能诗、能词、能书、能画、能英语、能日语、能骑、能射、能驾、能泳。

  1934年,在日本陆军大学学习军事情报一年后,吴石毕业回国,出任国民党军队参谋本部厅长,专门负责对日情报工作,还担任国民党陆军大学教官,国民党军众多将领皆为他的学生。

  吴石是军界公认的“日本通”,1938年武汉保卫战前后,蒋介石特地每周召见他一次,详细咨询,深为嘉许。

  1940年底,吴石因在桂南会战中组织一场关键战役,取得大胜,获好友白崇禧推荐担任抗战第四战区中将参谋长。第四战区位于中越边境,一个偶然的机会,吴石还救了越南共产党主席胡志明的性命。1942年底,广西镇边县政府来急电给四战区,说是抓到一个像日本间谍的越南人,要求就地枪决。吴石下令先送到柳州四战区长官部来,经多方了解,他得知这是越共知名人物胡志明。吴石认为共同抗日不分国家不分党派,对胡志明以礼相待,让他在柳州长驻,还出面促进越南各个党派在柳州组建民族同盟会,协助举办了军政干部培训班,动员大批越南青年来柳州学习。

  1944年,日军大举进攻湘桂,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吴石一再电请当局增调重兵,但国民党中央军与桂系军队历来不合,当局为了北扼共党,南灭异己,不发一兵一卒。中央军与桂系下达的军令还时常出现矛盾,令军队无所适从。最终吴石所在军团大溃退。当时天气极冷,百姓拖儿带女,在桂黔公路上颠沛流离,上有敌机轰炸,后有日寇追兵,大批难民死在逃难途中。

  看到这一切,吴石第一次对自己效忠的“党国”产生怀疑,他对家人说“我再也不干了!”愤而辞去第四战区参谋长之职。
<!–end–>

  从国军抗日名将到中共“密使一号”

  1945年抗战胜利,吴石随军队接收上海,在接收过程中,一面亲见国民党官员贪污腐败中饱私囊,一面目睹物价飞涨人民苦不堪言。后来吴石回到南京,担任国防部史政局局长,蒋介石一味重用嫡系军官,哪怕他们在抗战中屡战屡败。吴石接受过系统的军事教育却无缘军队实权,这让他更加苦闷。

  吴石彻底失望了,他常慨叹:“国民党不亡没天理!”毫不避讳是否有旁人听见。后来这句话传到蒋介石耳朵里,蒋询问总统府参军处少将李以劻,吴石是否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抗战后吴石开始收听解放区广播,还让已经上大学的儿子吴韶成帮忙记录。据吴韶成回忆,当时国防部分给吴家一套房子,隔壁就是毛人凤家,但父亲对自己的“亲共”行为并不刻意掩饰,行为坦荡。

  吴石很早就对中共有好感,并与共产党人交往。1938年8月,吴石在武汉会战期间主持“战地情报参谋训练班”,专门邀请周恩来、叶剑英去讲游击战争。吴石的同乡、保定军校同学吴仲禧,卢沟桥事变前夕就秘密加入中共做情报工作,另一位至交何遂,时任国民政府立法院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西安事变后一直积极帮助共产党。这两位好友的思想和作为,对吴石影响很深。

  1947年4月,经何遂介绍,吴石与中共华东局书记刘晓等人见面,他与共产党正式建立联系。吴石那时经常往返于沪宁之间,不断送来重要情报,以何家为中转站,递交给华东局。

  淮海战役前夕,解放军急需获得详尽情报,派出吴仲禧到南京找吴石帮忙。吴石给吴仲禧安插了“国防部监察局监察官”的职位,还亲笔写介绍信给他的学生、徐州剿总参谋长李树正,说吴仲禧是他多年的同窗挚友,请李多加关照,给予方便。李树正见了吴石的信,对吴仲禧格外客气,亲自带他到总部机要室看作战地图。吴仲禧暗中将敌军东起海州、西至商丘的整条防线上部队驻地、番号、兵力全部记下来,然后托病回南京就医,赶到上海,汇报给上海地下党组织负责人潘汉年。

  1949年3月,吴石亲往何遂家,委托何遂的儿子、地下党员何康将国民党长江江防部署图交给华东局,这张图上的部队番号细致到团级。这一系列情报,都对中共取得解放战争的胜利起到关键作用。

  1949年4月,吴石受国民政府委派到福州担任“福州绥靖公署副主任”。赴任前,他与何康夫妇在上海见面,据何康回忆:“吴石是豪爽侠义之人,平时讷于言,当晚却心情激越。他兴奋地跳舞,还用福州乡音吟唱出那首古老的悲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是吴石与何康的诀别。吴石到台湾遇害后,长子吴韶成发现了父亲临刑前留给他的纸条,告诉他解放后,如遇到困难,去找何康。何康在新中国成立后一直负责国家农业工作,1988年出任农业部部长。

  吴石到福州后,中共派地下党员谢筱迺与他联系。吴石不断将国民党军队在东南、华南、台湾的部署情况告知谢,谢通过电台直接传送中共中央。有一天,吴石问谢筱迺:“我送的材料,毛主席、周恩来先生是否直接收看?”谢筱迺很想告诉他,但由于保密规定,只好笑而不答。几天后,谢筱迺收到一份电报,是毛泽东直接请吴石核实一个国民党军队的番号和所在地,谢把电报交给吴石,吴石这才知道自己送出的情报是直接给毛和周看的,倍感欣慰。

  吴石在福州的活动引起了蒋介石的怀疑。1949年8月14日,蒋急电吴石16日前到台湾任国防部参谋次长,而且让他务必将家眷和子女一同带到台湾。吴仲禧劝他留下来,转赴解放区,但吴石表示,自己为人民做的事太少了,现在既然还有机会,个人风险算不了什么。当时他坚信台海对峙不会持续太久,共产党军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解放台湾,他前往岛上还能发挥作用。

  吴石携妻子王碧奎和幼子幼女前往台湾,请求吴仲禧帮他照顾留在大陆的大儿子吴韶成和大女儿吴兰成。这位老友后来才知道,中共已经决定将计就计,让吴石潜入敌人心脏,迎接全中国的解放,党组织给他的代号是:“密使一号”。

  “党性坚强、学能优良”的“女共谍”

  吴石抵台后更有机会接触核心军事机密,活动范围也大为扩充。中共华东局和总参谋部急需选派干将赴台湾,与吴石联系,传递情报以利战事。女情报人员朱谌之被选中。朱谌之地下工作经验丰富,机智敏捷,她的继女和女婿都在台湾军统工作,有这样的社会关系作掩护,朱谌之去台湾再合适不过。

  朱谌之,1905年生于宁波府镇海县富贵之家,父亲是宁波渔商工会会长。抗战全面爆发后,朱谌之走出家庭,到中共领导的新知书店(三联书店的前身之一)工作,当时她的前夫已经病故当年,她与同在书店工作的共产党员朱晓光结婚。跟随书店,朱谌之辗转在浙江、香港、桂林等多地,周旋于国民党财经和政界军界上层人士间,名为经营书店,实则做联络和掩护工作,书店就是共产党人的秘密联络点。

  朱晓光在回忆妻子的文章里写道:“我和朱谌之相交18年,朝夕聚首,只有中间两个三年,大部分日子都是各自奔波,解放战争期间,更是连通信都无法实现。”1949年10月,新中国诞生,朱晓光随野战军南下,在上海任新华书店经理,在香港从事地下工作的朱谌之也接到调回上海工作的通知,与丈夫子女团聚指日可待,她把这一喜讯写信告诉女儿朱晓枫,母女内心满怀期待。

  就在这时,朱谌之接到秘密的重大使命,她决定放弃原先与家人团聚的计划,奉命前去台湾。离港赴台前1个月,朱谌之身穿浅色短袖旗袍,坐在一张铺着方格台布的茶几旁拍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一直被朱晓枫珍藏。照片背后,朱谌之写下几行小字:

  她已深深体验着:“真实的爱”与“伟大的感情”,从此,将永远快乐而健康!

  按上级约定,朱谌之先和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接头。蔡是台湾彰化人,台湾籍中共党员中唯一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是台湾地下党最高领导。后来正是他的叛变,导致中共在台地下组织被摧毁,400多人被捕。

  数日之后,朱谌之与吴石取得联系,他们先后会面6次,朱将情报转交专任交通员送往香港,再送至华东局及中共中央。其中最重要的一组情报囊括核心军事机密:《台湾战区战略防御图》《海防前线阵地兵力、火器配备图》《大陆失陷后组织全国性游击武装的应变计划》,以及最新绘制的大小金门、舟山群岛火力、机场分布图等。这组情报是否送至大陆,国共双方说法不一,中共方面研究吴石的文章认为,朱谌之将情报转给交通员后才被捕,而亲手抓住朱谌之的国民党保密局浙江站站长沈之岳坚称,他不仅抓住了朱谌之,且截住了这批关键情报。

  1950年初,朱谌之完成任务准备返港回上海,突然一个惊天的消息传来,与她接头的蔡孝乾被捕叛变。据其他被捕共产党员指控,蔡孝乾在台期间生活腐化,与妻妹通奸,侵吞一万元美金工作经费,天天到台北最贵的西餐厅吃早点,在山水亭餐厅吃山珍海味,吃过晚饭上永乐町看戏,完全是一副资产阶级的嘴脸,竟然还敢到处张扬他是共产党在台湾的领导人。以隐蔽战线最基本的常识判断,蔡孝乾的作为存在诸多致命缺点。

  蔡孝乾被捕后供出朱谌之。整个台湾岛密不透风,海上、空中航线一律封锁,誓要抓住“女共谍”。千钧一发之际,吴石不顾个人危险,给朱谌之签发了一张特别通行证,使朱搭乘1950年2月4日抵达舟山的军用飞机逃脱。当时,国民党特工已经在蔡孝乾的笔记本上发现吴石的名字,但并未深加怀疑,毕竟吴石官至中将,是蒋介石颇为欣赏的人。帮助朱谌之逃脱这一行为彻底暴露了他的身份,吴石被保密局捉拿归案。已经在舟山的朱谌之也没能逃脱追捕,舟山岛岗哨密布,朱谌之无法找到船只去往近在咫尺的大陆,她装病躲在一家医院。2月18日,在台湾被称为“调查局之父”的沈之岳经过地毯式搜捕,将朱谌之抓住。

  朱谌之被关押后,掏出皮衣夹缝中的金链金镯,咬碎后分四次混热水吞下,次日看守发现时她已经痛得昏迷,连忙将她送上飞机到台北医院抢救。审理此案的国民党少将谷正文后来写下一篇报告:《吴石等叛乱案》,称朱枫(朱枫为朱谌之原名)“此种维护重要工作、不惜牺牲个人生命之纪律与精神,诚有可取法之处”,并赞其“党性坚强、学能优良”。

  忠魂漂泊半个世纪

  1950年6月10日,吴石、朱谌之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一同被判死刑的还有联勤总部陈宝仓中将,吴石部下聂曦上校。宣判后,四人各自写下遗书,从现场拍摄的照片来看,临刑前他们被灌下大量烧酒。行刑后记者拍照,送交蒋介石,这是蒋的命令:死要见尸。对吴石案,蒋介石无比的震惊和愤怒,全程亲自督办。

  吴石被枪决后,在他的住所中仅搜出一根金条,称重四两,连负责搜查的特工都感叹:“这么大的官,吴石太不值得了。”

  1950年7月,由时任上海市长的陈毅签署,上海市人民政府批准朱谌之为革命烈士。但在文革中,她又被诬为“叛徒”。当时朱谌之的女儿朱晓枫被下放到农村医疗队,丈夫朱晓光也被打倒、揪斗,他们忍受了针对个人的批斗,但坚决捍卫死去亲人的名誉。朱晓光当时处境非常危险,时常遭到武斗,他对孩子们说,如果哪天他失踪或死亡了,一定要坚信烈士妈妈绝对是真正的烈士。朱晓枫也多次给国家安全部写信,要求组织给她的母亲“做结论”。

  1983年,一家人终于等到公正的结论:“朱枫同志在敌人面前表现出一个革命者、共产党人为革命、为人民忠贞不屈的革命精神。”

  吴石留在大陆的长子吴韶成、长女吴兰成,因为父亲是国民党中将,长期受到误解甚至迫害。吴石从未对家人透露过自己的地下工作,吴石夫人王碧奎当年也受牵连入狱,她对一切毫不知情,夫妇两人在监狱放风的时候匆匆见了一面,吴石只对妻子说了一句话:“今天我加菜。”吴石在狱中条件艰苦,还受到酷刑折磨,他说这样一句话,是对妻子的安慰。

  1972 年,吴韶成写信向中央申诉,在周恩来、叶剑英的直接干预下,1973 年,吴石将军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1984年,吴韶成与在美国的小妹取得联系,他与吴兰成赴美看望80岁的母亲,分别34年的一家人终于团聚。吴韶成从母亲手中带回了父亲的绝笔:

  “我素不事资产,生活亦俭朴,手边有钱均已购书与援助戚友,望儿辈体会我一生清廉,应知自立为善人,坚守吾家清廉节俭家风,则吾意足矣。”

  对所从事的地下工作,吴石只字未题。“五十七年一梦中,声名志业总成空。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嗟堪对我翁。”这首狱中诗,把他的一生都概括了。正如吴石在遗嘱中提到的,他唯一的遗产是书,他希望儿女能建一座图书馆,但吴石藏书在文革中大多被销毁,遗愿无法实现。

  1994 年,吴石小女儿吴学成从台湾捧回了父亲的遗骨,小儿子吴健成从美国捧回了母亲的遗骨,遵照遗愿,把他们合葬于北京福田公墓。

  当年吴石由部下收尸埋葬,而朱谌之的尸骨则下落不明,女儿朱晓枫晚年唯一的愿望就是寻找母亲的遗骸,终于在2010年得偿所愿。牺牲整整60年后,烈士终于魂归故里。

人物解密野史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