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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姑娘讲述与前男友的往事 守着破产的未婚夫5年

来源: 2023-04-19 12:14:00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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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导读】本故事已由作者:顾瞧,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谈客”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1他在歌舞厅找到阮倩倩的时候,她已经半醉了,烟酒浓郁的气味儿伴随着热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便拧上了眉。他记得阮倩倩身上那件旗袍,还是他带着

逃婚姑娘讲述与前男友的往事 守着破产的未婚夫5年(1)

本故事已由作者:顾瞧,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谈客”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他在歌舞厅找到阮倩倩的时候,她已经半醉了,烟酒浓郁的气味儿伴随着热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便拧上了眉。

他记得阮倩倩身上那件旗袍,还是他带着她去订做的,用的香云纱的面料,请的江城最有名的师傅。旗袍的叉开到膝盖弯出,露出莹白的小腿,暖黄色的灯光映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更加暧昧,他看见那只手已经要快触上阮倩倩的大腿了,终于忍不住走了上去,将半躺在软椅上的阮倩倩拉起来。

“你是谁啊?”

他闻到阮倩倩身上浓重的酒气,眉头皱得更紧,她不是半醉,是已经醉了,竟然问出这样的话来。

他没说话,将她拦腰打横抱起就要出去,包间里的些二世祖跟着阮倩倩吃喝玩乐的时候,自然和她天下第一要好,可面前的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得罪不得的。

报纸上写他是商场新贵,黑白两道通吃,平日里这些人是纨绔了些,可也不至于狂妄蠢笨到要去得罪他,便权当作没看见的样子。

他迈着步子几步走了出去,阿钊跑在前面,已经替他拉开了车门,他黑着一张脸将阮倩倩塞进去,动作粗鲁。

报纸上都写他温润如玉,谦和有礼,是翩翩贵公子。

呸,阮倩倩虽然知道他们收了钱,可写这样的胡话良心真的不会过意不去么?她真想让他们看看,他这人究竟是什么样儿的,她这样想着,又遗憾的摇了摇头,毕竟他会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荧幕里正当红的花旦也不如他会演。

阿钊知道接下来恐怕有争吵,连忙启动了发动机,只想快些将这两尊大佛送回去。

他冷着一张脸,薄唇抿得很紧,他脾气其实一直都不太好,偏生长了一张骗人的脸,没有接触过他的人,恐怕是真的认为他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他如今这样,已然是动了大怒。可阮倩倩不怕,解开安全带就想推门下车,可手才刚碰到车门把手,整个人就被摁了下来。

他像是终于耐心用够,对着阮倩倩说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还没疯够么?”

他明明在笑,可嘴角扯出来的,却是那样讽刺的弧度,“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跟着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你知不知道有多少记者跟着你,阮倩倩,你究竟在做什么?”

竟然是这样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阮倩倩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笑,从包里掏出一包女士香烟,又用火机点燃,她动作熟练,将细长的香烟夹在手指上,却不抽。

这是她的习惯,她终于说话,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她偏过头看他,烟雾缭绕在她眼前,看得有些不真切。她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霍庭深。”

霍庭深是谁?

往十年前说,是江城出了名纨绔少爷,仗着家中权势,平日里走路恨不得用鼻孔瞧人,旁的人见着他,都远远避开,生怕开罪他。除了阮倩倩。

到如今,霍家早就倒台,所有人都以为他也会一蹶不振,可他不过用了三五年的光景,竟然建立了江城一带最大的产业链,已经无人敢逆其锋芒。也除了阮倩倩。

2

阮倩倩第一次见到霍庭深是在饭局上,她那时已经满了十九岁,阮父提前一个礼拜便同她说一周后有一个重要的饭局,阮母更是带着她去铺子里挑了上好的面料,裁制了新衣。

那时其实已经开始流行西装皮鞋与小洋裙,江城的名媛贵妇几乎人人都穿,阮倩倩却不,她穿暗红色的旗袍,头发烫成大卷,衬得一张小脸愈发娇俏。

霍庭深那时是真真正正的纨绔子弟,现如今这些二世祖同从前的小霍公子比起来,那简直是根正苗红难得的好孩子。

逗鸟赏花斗蛐蛐推牌九,霍庭深无一不会,且样样精通,普普通通的叶子牌,到了小霍公子手里,也能玩出别的花样。

阮倩倩老早就听说过霍庭深的名号,她家中做的是珠宝生意,霍家从政,两家并无生意上的往来。

所以她和霍庭深虽然同在江城,甚至两家相隔不过是两条闹巷,圈子不同,生活习惯不同,这十几年来,她竟然未曾见过霍庭深一面。

她一直瞧不上霍庭深这样的人,霍庭深在没见到阮倩倩以前,也对她这样的女人嗤之以鼻,觉得这样养在深闺,循规蹈矩的女子,恐怕满脑子都是在家从父,嫁人从夫的陈旧思想,完完全全只将自己当作男人的附属品。

他小霍公子要喜欢的人,必须光彩夺目熠熠生辉,是既独立,又有思想的新女性。

才不是一个只知道写字画画刺绣的女人。

霍庭深赶潮流,穿的是西装,踩的是皮鞋,头发梳成时下最流行的三七分,鼻子上甚至还像模像样地架了一副金丝边的眼睛框。

他一副皮囊其实生得极好,这样打扮起来,倒像极了留学回来的儒雅学生。前提是,他不开口说话。

阮倩倩迟到了一小会儿,出门时阮母看着她脸上精致的妆容皱了皱眉,美艳有余却端庄不足,拉着她擦掉,只做最简单的修饰。

推门进的时候,笑了笑朝着霍先生夫妇赔礼,道:“临出门前被琐碎事耽搁,误了些时间,倩倩有罪,倩倩该罚。”

她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乖巧懂事,会讨长辈欢心。

阮父招呼她坐在身旁,介绍道:“这便是小女,阮倩倩。”

她见着坐着的霍先生霍夫人,以及在一旁不情不愿掰手指头玩的霍庭深,心下也大概明白,才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饭局,尽然是相亲局。

她回过头皱着鼻子偷偷朝阮父吐了如舌头以示不满,转头对着霍先生夫妇,仍旧是一副笑得温温婉婉的模样。

阮倩倩惯会讨长辈开心,不过几句话,便哄得霍夫人笑声连连。

霍庭深皱着眉头,终于抬起头打量她。

霍夫人被阮倩倩逗得才回过神,收了笑,同阮倩倩道:“倩倩,这就是庭深。”

阮倩倩顺着霍夫人得视线看过去——噢,霍庭深倒是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还以为是肥头大耳的模样,没想到还算英俊。

她被自己之前的想法逗笑,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却见霍庭深也在看她,连忙正襟危坐朝他打招呼,道:“小霍公子,久仰大名了。”

阮倩倩话里带了些微讽刺,可偏偏除了霍庭深本人,旁的人都觉得没有问题。

她知道他的脾气,平日里被人好言好语捧着惯了,被她这样一刺,恐怕得不高兴的掀桌子。这样也好,反正她亦不心属他。

可出乎阮倩倩意料,他竟然没恼,颇有风度递朝她伸出手,道:“你好,阮小姐。”

阮倩倩只得硬着头皮将手递上去,他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手掌干燥温暖。

3

吃完饭,霍先生又与阮父去喝茶,霍夫人笑眯眯地对着阮父说:“倩倩和庭深也算投缘,他们小辈听我们谈话也无聊,不如让他们自己玩去?”

阮父自然是应好,只不过阮倩倩实在没明白,她与霍庭深投缘在哪?

霍庭深平时虽然纨绔了些,可霍夫人的话他也不敢不听,请了阮倩倩一起出去,散散步。

阮倩倩还以为一出了酒楼,他就会不耐烦地离开,可阮倩倩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陪着她,沿着苏水河的河畔散步。

自然是无话可说,霍庭深和她并肩走,过了好长的时间,绞尽脑汁才想出话题,问:“阮小姐,你想看斗蛐蛐吗?”

阮倩倩被他的话问得愣了愣,低着头,没有说话。

霍庭深见她这副模样,有些懊恼。她是文雅的世家小姐,又是那样剔透的人儿,怎么会对这样粗俗的事情感兴趣?

霍庭深从前见过端着拿着架子的名媛小姐,也见过喝过洋墨水爽朗女学生,可阮倩倩同她们都不一样。

他以为她是恼了,可她抬起头,脸上竟然是那样明艳的笑容,直直地望着他,说:“霍庭深,其实你与我想象中的,一点也不同。”

她自小就身体不好,小时候阮父更是将先生请到家中来教她念书,她除了念书练字,也没有旁的娱乐。

霍庭深被她看的心脏跳动得漏了一拍,他终于知道阮倩倩和别的名媛小姐哪里不同了,她们的面貌或清秀或美艳,性格或文静或活泼,可阮倩倩同她们不一样的是,她眼神清明澄澈,教人不由自主就要沉溺。

直到暮色西沉,霍庭深才送阮倩倩回家,趁着她今日心情尚且算作不错,又连忙约了下一次。

他似乎是有些紧张,生怕被她拒绝的模样,阮倩倩觉得好笑,像他这样常年花名在外的贵公子,不是应该很会拿捏女孩子的心思吗?

可他规规矩矩地叫她阮小姐,言行举止皆没有半分冒犯的意思,竟像是动了真情的模样。阮倩倩捏紧了手包,朝他笑,说:“好啊,霍公子。”

阮倩倩回家,发现阮父已经在等着她了,见她回来,忙问:“倩倩,今天和霍公子聊得怎么样?”

阮父得声音有些急切,毕竟,江城没有人会不想沾上霍家的亲事。

她将手包放下,倒了杯水喝,说:“还算愉快。”

阮倩倩从很久以前就明白,她既然是阮家的女儿,一出生下来就拥有许多人贫苦人家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那么终有一日,她也要为阮家的利益而牺牲。

像她这样长大的名媛淑女,江城还有许多。她们从小就学习刺绣,学习琴艺,学怎么讨人喜欢,学怎样当一个大家族的太太,既要温婉端庄带的出手,又要有手段将后院收拾得妥妥当当。

她终有一日要为阮家的利益而联姻,即便这个人不是霍公子,那么也会是王先生赵公子。

所以,这个人究竟是谁,其实她早就没了期待。

4

阮家虽然经商,但是是从祖上就传下来的基业,在江城,名号也是叫得响当当。

霍庭深这几日对她很是上心,阮倩倩一时半会儿竟然摸不准他是忽然起了兴致,还是真正的动了心思。

今儿个是请她去品茶,明儿个是朋友给了两张戏园子的票,你说巧不巧?竟然刚好是两张。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意盈盈,眼底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阮父自然乐得见这一幕,阮倩倩却觉得心下惴惴。

霍庭深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她,阮倩倩接过,却并不吃,她自小就不爱这样又酸又甜的东西。

霍庭深并未发觉,从他们刚刚从戏园子里出来以后,他就一直闷闷不乐,连话也少了许多。他们之间,本就是霍庭深一直主动,现下他不说话,阮倩倩也不知道如何提起。

他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阮小姐,你念过的书多,你说,到底是怎么样才算真正的喜欢?”

阮倩倩被他的问题问愣了,耳根子泛红,书上哪会教这些东西啊?

她捏着手包,想了想,幸亏以前也偷偷看过些公子佳人的话本子,然后朝他有些不确定地道:“兴许就是一见到她就心生欢喜,想让她开心,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霍庭深听完她的话,竟然不说话了,像是在认真思考她方才说的话,然后沉默着将阮倩倩送回去,到了门口与她分别时,阮父留他下来吃饭,他竟像是没听到,失神着离开。

霍庭深一走,阮父便拧着眉,有些凌厉地看着阮倩倩,道:“你得罪霍公子了?”

阮倩倩被阮父的厉喝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摇了摇头,只说没有。

阮父眉头皱得愈发紧,说:“最好没有。”

可一连几天,霍庭深都没再来找阮倩倩,阮父为着这件事颇有些烦恼,只认为是阮倩倩惹了霍庭深不开心,坐在书桌旁许久,说:“不若你请霍公子吃个饭,算是感谢他先前几日对你的照顾?”

阮倩倩扭捏着不肯,她早该知道的,像霍庭深这样的纨绔公子,原本就是一时兴起。

阮父逼着她打电话,她有些倔强的摇了摇头,她其实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女儿,还从未这样忤逆过阮父意愿,惹得他大为恼火,一生气,抓着烟灰缸就往阮倩倩那边扔去。

她竟然没有躲,任由那烟灰缸砸在她额角,烟灰缸应声落地,碎在她脚边,额角血迹斑斑。

阮父一时也有些无措,这些年来虽然对她严厉,可从未对她动过手,正当父女俩僵持不下的时候,楼下响起了敲门声。

阮父下楼去招呼客人,阮倩倩回了房。张妈进来给她擦药,见着她额角的血迹,眼眶红了一圈,有些心疼的道:“大小姐,您同老爷较什么劲?不就是打个电话吗?您打不就成了?”

阮母生她的时候亏了身子,一直以来都是张妈在照顾着她,阮倩倩被张妈说的忽然难过起来,不就是打个电话吗?

不是不可以啊,只是她偏偏不想。

5

来的竟然是霍家提亲的人,阮父笑得合不拢嘴,让人请了阮倩倩下楼,霍庭深见到她额角的伤,蹙起眉,下意识就伸了手上去,阮倩倩不看他,将头往旁边一撇。

霍庭深伸出地那只手就那样尴尬的停留在了半空中。

阮父手轻轻拍了拍桌子,压低嗓子道:“倩倩,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霍先生夫妇坐在客厅同阮父讲话,霍庭深竟然拉着阮倩倩就往外走,阮倩倩甩了两下发现挣扎不开,便任由着他拉着她出去。

可真正出去以后,霍庭深反而没有刚才的理直气壮,松了她的手,有些不安地道:“阮小姐……”

阮倩倩一看着他,就想起他这几日的作为,还有阮父因为他第一次动手打了她,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委屈起来。

霍庭深见她眼眶发红,更加手足无措,愣在原地,又不敢动手去替她擦眼泪,只结结巴巴的说:“阮小姐,你别哭,你如果实在讨厌我,我这就叫他们回去,大不了我不同你在一起便是,倩倩,你别哭啊……”

阮倩倩见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的一桩旧事来。

她从前是见过霍庭深的。

她自小就身体不好,小时候更甚,便是多走几步路都气喘吁吁,刚开始其实不是请的先生来家里上课,是在学堂上,只不过她总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先生收了阮父的钱,在课堂上也对她多加照顾。

那模样实在不讨人喜欢。

阮倩倩尤记得那是一个阴雨天,可雨伞却被旁的调皮的同学抢走,她在雨中跌跌撞撞地追了几步。

就是那个时候吧,第一次见到霍庭深,他替她抢回伞,塞在她手中,大咧咧地道:“小爷我最看不得别人欺负女孩子了,你自己的东西自己要抓牢,别再让人抢了去,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能碰上我。”

她不说话,撑着伞,头埋得很低,霍庭深见状,只觉她奇怪,便摆了摆手,说:“我走了。”

直到霍庭深走出很远的距离,阮倩倩才将伞移高,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也是那场雨的缘故,让她在病床上缠绵一月有余,阮父才请了先生来家中教她功课。

或许是因为儿时最难堪的景象被霍庭深见过,或许是出于嫉妒,她在做功课的时候,他竟然能大摇大摆的去“斗蛐蛐”。

她不喜欢他。

6

“霍公子,”阮倩倩有些疲惫的看着霍庭深,这么久以来,她陪着他折腾,陪着他去玩,没了兴趣便十天半个月想不起她来,有了兴致就带着父母来提亲,“霍公子,你究竟想怎么样?”

霍庭深被阮倩倩的模样吓了一跳,他垂着头,过了很久才说,“阮小姐,我这样讲你或许不信,我从前见过许多女人,可阮小姐,我一见到你,就心生欢喜,就想让你高兴,想永远同你在一起。”

“阮小姐,我这样说你可能觉得奇怪,”他忽然笑了笑,又微微叹一口气,“坦白说,我自己也觉得奇怪。”

霍先生同阮父聊得愉快,很快定了婚期,在来年三月,春暖花开的时候。

阮倩倩从前没有想过自己会嫁给霍庭深这样的人,他常常带着新鲜的小玩意儿来找阮倩倩,她没想过自己的余生会和这样的人相伴,可竟然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生出一丝庆幸。

居然是他,也幸好是他。

第二年初春,霍先生夫妇车祸而亡,连人带车跌落悬崖,连尸首都没找到。这件新闻占了报纸的大半个版面,阮父将她叫到书房,他书桌上正摊开这样一张报纸,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阮倩倩,道:“倩倩,这件事你如何看?”

虽说明面上车祸,可霍家在江城独大十几年,早已惹得多方势力眼红,这件事绝非事故,而是有人蓄意谋害。

阮倩倩还没来得及说话,阮父又道:“我记得,你很不喜欢霍庭深那小子?”

她猛然抬起头,瞳孔微微放大,道:“您什么意思?”

阮父的目光落在报纸版面上,声音听不出波动,道:“既然不喜欢,那就重新考虑一下这门婚事。”

阮倩倩几乎想笑,冷冷地看着他,“从前霍家风头正盛,您便上赶着卖女儿,如今霍先生夫妇出了意外,您转头就走,一丝情面也不留。可真是明哲保身。”

她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说了出来,阮父竟然没动怒,只失望的看着她,冷声道:“你如今是愈发没有规矩了,或许是你母亲对你太过骄纵的缘故。”

再然后,阮倩倩就被禁了足,锁在二楼的小房间里,一日三餐都有张妈给她送来。

她做了斗争,不吃不喝任何东西,可仍旧没有换来阮父的妥协,似乎是铁了心要让她和霍庭深的婚事作废。

阮倩倩看着屋里的尼龙绳,忽然想起了霍庭深,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打开二楼窗户,从上面翻下去。她在半空摇摇欲坠的时候,心中竟然没有半点恐惧。她父亲言而无信,最会审时度势,如今霍家最岌岌可危的时候,他非但不会帮他,为了利益还会落井下石。

阮倩倩想起霍庭深的脸,咬了咬牙,闭着眼睛从二楼往下跳,是她父亲对不住他,那就算是她欠的他。

她到霍家的时候,霍家的大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推便打开了。整座宅子安静的可怕,她直奔灵堂,见到了正在守孝的霍庭深。

“你来了。”

见着是阮倩倩,也并无太大的波动,他只说,“倩倩,我什么都没有了。”

已经入了春,可深夜的风竟然还是这样冷。她将手轻轻递给他,从前不沾阳春水的纨绔少爷指尖竟然已经生了茧,阮倩倩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知道说什么,她抬眼看他,他竟然没哭,说:“倩倩,我一定能让霍家比从前更好,倩倩,你信不信我?”

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她心里也清楚东山再起有多难,可他一双眼清亮的吓人,阮倩倩仿佛受到什么蛊惑,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霍庭深,我信你。”

7

霍庭深那时一直对阮倩倩十分愧疚,她跟了他,才会过这样的苦日子。

阮倩倩却笑,戴上他买的素戒,说:“做一对贫穷的小夫妻我也不觉得苦啊。”

阮倩倩还记得,有一日她患了重病,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却都摇着头走了。

霍庭深那时事业上刚有起色,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抽空照顾她。她自小就身子骨弱,如今病了这么久,熬的药喝一碗其中一半都吐了出来。霍庭深在她病床边喂她喝药,眼睛泛红,耐心哄她说:“倩倩乖,再多喝一口好不好?你不喝药怎么会有效?”

她实在是咽不下去,霍庭深却忽地落了泪,说:“倩倩,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是再要我的命啊倩倩。”

即便是霍先生夫妇去世,他也不曾这样。阮倩倩想着他的话,不愿让他一个人留在这世上,想着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事情总会有转机。也真叫她等来了转机,霍庭深赚了钱,请了洋大夫为她看病,吃的是一颗一颗的西药,竟然真的慢慢好了起来。

阮倩倩跟着霍庭深的时候,还没有名分,霍庭深不愿意委屈她,总说再等等,等以后赚了大钱,要将她风光大娶,要给她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要叫江城所有女人都艳羡她。

阮倩倩一直在等,只是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求了富便要求大富,大富大贵也不够,还要有权,有了权也不够,不愿屈居人下,总想一步一步爬上去。

她一直等,只是不知道,人心的欲望是否有被填满的一天。

霍庭深常常深夜才归家,喝得烂醉,阮倩倩给她煮醒酒汤,他吐了阮倩倩一身,她拧着细眉,道:“以后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他抹了一把脸,有些不耐烦,道:“阮倩倩,官场上的事你懂什么?那些人他们不就是想看霍家少爷陪酒么?”

阮倩倩被他一噎,说不出话来,垂着头,替他收拾衣物,却见他白衬衫领口有了大红色的口红印子。

阮倩倩仿佛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徒劳地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霍庭深说得对,官场上的事她什么也不懂,许是那时场面要他不得不逢场作戏?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日,霍庭深从前对她的情意也做不得假,她怎么能因为这么一件还不知来龙去脉的小事就怀疑他?

第二日霍庭深酒醒,阮倩倩做了早餐,他简单地洗漱后,拎起外套就要出门。

“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走吧。”

他头也没回,只道:“我今日有事。”

阮倩倩知道他工作忙,从不过问他太多,可不知怎么回事,她忽然想起昨天他衬衫领口上的唇印,试探性地问道:“是什么事啊?”

阮倩倩的声音很轻,却没想到霍庭深竟然停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她,眼底尽是疲倦与无奈,说:“我只是出去工作,你不相信我大可以去问阿钊。”他这样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语气放软了一些,道:“倩倩,我真的很累了,你懂么?”

阮倩倩咬了咬唇,轻声道:“我懂。”

她懂的。她只是不懂,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让霍庭深面对时觉得疲倦的人。

如果不是她恰巧撞见霍庭深与顾家千金在一起,举止动作那样亲昵,她或许一直被蒙在鼓里。可她其实早就见过报纸上写霍庭深与那位顾小姐的新闻,她装作不经意地向霍庭深提起过,只是他那时毫不在意的说是报社的人捕风捉影。

阮倩倩不知道是他演得太好,还是自己太过于相信他,以至到今天这个局面。

霍庭深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他打开灯,却发现阮倩倩还坐在客厅,拧了拧眉,问:“怎么还没有休息?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吗?”

竟然是这样责怪又带着关切的话,阮倩倩几乎想笑,她说:“我今天见着你同那位顾小姐了。”

霍庭深没有说话,阮倩倩也不看他,只轻声问:“你喜欢她了,是吗?”

霍庭深不说话,她抬起头看他,说:“你喜欢她了。”阮倩倩咬了咬唇,费了好大力才极力克制住战栗,这认知叫她太难堪,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喜欢的却是别人,他们共枕同眠,他心里想的也是别人。

这样赤裸裸又血淋淋的事实摊在阮倩倩面前,叫她连自欺欺人都不行。太难堪。

霍庭深终于看阮倩倩,老天似乎格外优待她,这些年她好像没什么变化,她仍旧年轻漂亮,可他看着她,明明是他年少时候真心爱过的模样,此时此刻却再也生不出别的情意。

他也曾想过要真心待阮倩倩,可那些爱意早在日复一日平淡无奇的日子里,被消磨的一点儿也不剩。

阮倩倩抬手挡住眼睛,说:“我懂了。”

从前霍庭深那样真真切切的喜欢过她做不得假。所以如今他心里早没了阮倩倩,他喜欢上了别人,也同样做不得假。

“霍庭深,不若我们就先分开吧。”

8

她一直等,就等到了如今这样的境地。

车子一路疾驰,终于到了,阿钊擦了擦汗,将车门拉开,说:“霍先生,阮小姐,已经到了。”

阮倩倩酒醒了大半,看着面前的宅子皱起了眉,说:“这是你家,干嘛送我来这儿?”

霍庭深看她步履有些晃,索性将她拉过来,伸手拦住她的腰,说:“明天我们就结婚了,你在这里住一晚也无妨。”

她到底是喝醉了,竟然忘了,她一直等,竟然真的等来了霍庭深娶她。

只不过是因为有好事人挖霍庭深的背景,竟然挖出他们从前的旧事,他迫于人言终于履行当年承诺,可如果没有这档事,依他霍公子贵人多忘事,又要何年何月才想得起?

他煮了醒酒汤给阮倩倩,阮倩倩捧着,却并不喝,还是像从前那样好商好量的语气,说:“霍庭深,不若我们先不结婚了?”

霍庭深沉着一张脸,冷声道:“阮倩倩,你知不知道请帖已经发了出去,明天,江城所有的权贵都会来。”

阮倩倩吸了吸鼻子,紧了紧肩上的披肩,说:“霍公子,你不想娶我的时候,便可以不娶,你想娶我的时候,也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嫁。”

“霍公子,我已经不情愿再嫁给你了。”

守着破产的未婚夫5年,终于等到他娶我,结婚前晚我却逃了。

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婚礼,到底没有如人所愿的完成,霍庭深单方面宣布取消婚礼,报纸上又写了他,可这一次无论是收了钱的没收钱的,都写他忘恩负义,写他对不起阮小姐的一片真情。

原本今天应该是他们结婚的日子,霍庭深坐在一片漆黑的屋内,左手攥着那枚再没有机会送出去的戒指,他忽然抬起手捂住脸,这些年里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混账事?

而这个时候,阮倩倩已经在离开江城的车上。

她忽然想起一桩旧事,她想起那一年她从二楼翻下来,扭伤了脚,却顾不得许多,急急忙忙奔赴霍家去见他。

他那个时候,将她的手握得很紧,暮色四临,周遭安静地可怕,所以阮倩倩清楚地听到她的心脏因为他而激烈的跳动着。他从小霍公子变成了一无所有的霍庭深,阮大小姐也因为一无所有的霍庭深甘愿只做阮倩倩。

那是阮倩倩和霍庭深这一生里最艰难难的时候,只是多可惜,他们之间,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尾声

阮倩倩走了。

霍庭深后来时常想起她,想起那天夜里,她说:“霍庭深,如今我什么也不求,我只求再也不见你。”

那是他们婚礼的前一天晚上,第二天没了新娘,得是多大的笑话,可他竟然真的放她走了,大概他也清楚,她对他早已别无所求,这些年是他亏欠她太多。

霍庭深开始想,他是怎么一步一步将她越推越远的,是他送别的女人花的时候,还是请别的女人吃饭的时候,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想起阮倩倩收拾东西要离开的那天晚上,他明明没有睡着,他明明是知道的,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留下她?

他又想起第一次见阮倩倩的时候,原来书里写的一见倾心是真的,他也是真的想过要一辈子与阮倩倩在一起,好好对她。可他后来得到了钱,得到了权,他从前年少时候觉得世家小姐无趣平淡,觉得普通女子是庸脂俗粉。可现在却觉得世家小姐温柔贤淑,旁的女子也乖巧懂事。

他原来觉得阮倩倩是珍珠,可时日久了,也逐渐变成了鱼目,令他心生厌烦。

再然后呢?再然后他就做了错事。等他幡然醒悟回头看的时候,已经再没了阮倩倩。

后来媒体挖出了他们的旧事,他以为这是个契机,或许可以将她留在他身边,由他来弥补。他以为一切都来得及,却忘了问她还愿不愿意。

她其实也曾将手递给她,他那个时候明明攥那样紧,可后来怎么就放开了她?(原标题:《倩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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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空沙是现在网络上比较流行的一种小孩玩具了,是一种新型的儿童玩具,在抖音上面慢慢的走红。可塑性是非常强的,能够开发孩子的智力,而且家长和孩子一起玩沙子的过程中,还能够和孩子进行一个良好的互动,对促进亲子感情有很好的效果!可以说是非常受欢迎的一种儿童玩具了。但毕详情>>

    2024-01-16
  • 虎妈狼爸式教育的好处 虎妈狼爸教育的优缺点分析

    现在家长对孩子的教育问题都是非常看重的,毕竟在这个发展迅速的年代,如果孩子没有良好的教育,那么以后的生活就会非常的艰难!所以在孩子出生以后,家长们就为孩子的教育问题开始操心,虎妈狼爸是我们中国最常见的一种家庭教育方式,俗话说的好,前有虎后有狼,中间隔着兔和羊!详情>>

    2024-01-16
  • 李现12厘米梗什么意思 李现个人资料及作品成就

    相信绝大部分的滚中都对李现并不陌生,目前正在热播的青春励志言情剧《亲爱的,热爱的》他也正是剧中的男主角韩商言,而因为在剧中出色的表现,所以李现最近在网上的热度也特别高,甚至还频繁上热搜。而正因为李现的爆红,所以网上关于他的一些个人言论,以及资料背景也被一一曝光详情>>

    2024-01-16
  • 双胞胎长得不一样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生双胞胎是一件小概率的事情,同时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自己能够只痛一下就将孩子生下来了,而且是两个长得一样粉雕玉琢的小宝贝,真的是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了!可能在我们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双胞胎都是长得一模一样,难分彼此的~但是有些网友却发现,有些双胞胎长得一点都不详情>>

    2024-01-16
  • 不二家棒棒糖恐怖故事是什么 不二家恐怖故事的真相

    不二家棒棒糖应该是很多人都不陌生的吧,不二家是日本比较著名的零食品牌, logo是一个可爱女生舔嘴唇的形象,这个小女孩可以说是深入人心啊,是很多人童年的回忆,但是网络上却流传出来,在这个可爱形象的背后,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故事!接下来小编就给大家带来了不二家棒棒糖详情>>

    2024-01-16

历史解密 战史风云 野史秘闻 风云人物 文史百科

揭秘历史人物:芈姝的原型是谁?她的身份又是什么?

在许多电视剧和小说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个名叫“芈姝”的角色。她聪明、机智,善于权谋,深受观众喜爱。那么,历史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物吗?她的原型是谁?她的身份又是什么呢?本文将带您一探究竟。  一、芈姝的历史原型  经过查阅大量史书资料,详情>>

揭开霸气十足的元朝灭亡之后的蒙古人去向

元朝末代皇帝元顺帝妥欢帖睦尔既没有战死,也没有自杀,而是率领着王族和所剩的军队撤退到了自己祖先曾经兴起的故地——蒙古高原,在中国完成了一次外来政权全身而退的“奇迹”。 元朝的灭亡,只是使蒙古帝国失去了中国的领土,详情>>

将和相的区别(相与将的区别)

1、将、相这两个官职最大的区别就是它们一个是文官,一个是武官。其中丞相在很多朝代都是皇帝之下的最高行政官,是名副其实的“百官之长”。2、而将军则通常是指等级非常高的武官,他们是“一军之长”,通常都要率兵打仗、守土护疆。将、相这两个职位虽然在不同的朝代都有细微的详情>>

钟无艳是如何得到国王垂青的

中国作为四大文明古国唯一没有中断过的国家,历史是非常悠久的,这其中的历史事件、故事、人物和文化也是非常多,那么今天小编就为大家讲讲关于钟无艳是如何得到国王垂青的这一内容。钟无艳是如何得到国王垂青的根据《列女传》的记载,齐国宣王的妻子钟无艳(也叫钟离春或钟无盐)详情>>

长征中毛泽东挽救仅剩三万红军的重要会议

背景: 中央红军从湘江战役突围后,8.6万红军仅剩不足3万人。与湘西红二六军团会合的原计划被敌人识破,在去湘西的路上布下天罗地网,正等着红军去钻口袋。红军进入湖南后截获敌人电报,知道敌人在靖县,会同,绥宁北部等地布下三、四十万重兵,情况万分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