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之森：进入许特根森林，炼狱般的战场正等待着美军

著：罗伯特·S. 拉什

译：董旻杰 徐晓楚

1944年11月20日。天气恶劣，乌云密布，进攻无法得到空中力量的支援。北部的第104步兵师肃清了勒厄和贝格拉特（Bergrath）镇的敌军，一直推进到了黑尔拉特村和埃施韦勒西南外围。第3装甲师虽然不再与第104步兵师和第1步兵师协同，但还是扫清了文瑙镇，绕过了海斯滕（Heistern）b，大摇大摆地穿过一片开阔地带朝舍恩塔尔（Schönthal）推进。配属的第47团支队已经推进至距离亚琛—施托尔贝格—迪伦铁路线不到800米的地方。第4步兵师的第8团遭到德军反击，丢掉了部分阵地，而第22步兵团朝大豪村的攻势则进展缓慢。

——第1集团军作战报告

（上图）行进中美军士兵（美国陆军通信部队拍摄）

11月19日晚，第22步兵团作训股长厄尔·爱德华兹中校将第二天的进攻命令传达给了三个营。1营和2营的进攻目标是X公路马蹄形转弯处南北两侧的高地，3营的任务是彻底肃清全团的后方区域。先头部队的进攻时间定在8点50分。各营在晨间报告中皆提到了整晚一直遭到德军的猛烈炮击。

第22步兵团2营

2 营准时发起进攻，但是G 连和E 连刚出发就遭到了敌人的顽强抵抗。2 营的突击一开始就迎面撞上了德军同时发动的得到坦克支援的反击。这场遭遇战表明第22 步兵团没能抓住机会——如果在一天前发起攻击，敌军将无法发动反攻。

11 月19 日晚间，德军第344 步兵师1058掷弹兵团的主力部队全部到达， 他们刚一下卡车，第275 步兵师师长和防区指挥官汉斯·施密特中将就把两个营派上了前线。施密特把第1058 掷弹兵团3 营部署在大豪村以西，他认为那里“被突破的危险最大”，该营仓促间撞上了第22 步兵团2 营。

G 连的目标距离他们的出发阵地约有200 米，图米中尉计划让1 排直扑公路，同时2 排和3 排从右侧的溪谷迂回，希望能绕到德军侧翼。

才向前推进了100 米左右，G 连就陷入了混乱，他们被数挺德军机枪和狙击手的交叉火力压制在一片开阔地，此外猛烈的炮火还不分青红皂白同时落到了交战双方头上。最初G 连估计挡在面前的德军有6 挺机枪和1个排的步兵。随后，6 辆德军坦克在Y 公路开上开下，朝着被压制的G 连开火。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交战双方各损失了50% 的兵力。美军士兵手里能对付敌人坦克的武器只有“巴祖卡”火箭筒，但他们仍然在战斗。G 连的指挥层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在初期战斗中指挥出色的图米中尉和全体军官全部伤亡，许多士官也非死即伤。德军狙击手打死打伤了许多美军士兵，其中包括两名正在救助伤员的医护兵。德军大约阵亡了25 人，一辆坦克搭载着伤员撤离战场。15 点左右，来自E 连的一名中尉接手了G 连的指挥权，不久后G 连阵地开始遭到德军远程重炮的炮击。当可怕的一天过去时，3 排只剩了7 个人。

E 连的命运稍微好些。皮萨雷克中尉的1 排再次作为前卫排率先出击，但与G 连各排一样，1 排前进了没多远就被德军冲锋枪的火力给压制住了。连长纽科姆上尉让梅森中尉指挥3 排，从敌人阵地的北边包抄，打破眼前的僵局。然而还没等他们动身，一轮迫击炮和火炮的拦阻射击就砸了过来，将他们钉死在原地。炮火封锁稍有放缓，美军就继续向前推进，却不料又被一挺机枪挡住了去路。在最初的攻击中，前卫排损失了许多士兵，推进的势头也停了下来。纽科姆让此时由奥塔·安德斯（Otha Anders）技术军士长指挥的2 排绕到南边，从右翼进攻德军阵地。随后，E 连的3 个排一边射击一边冲锋，终于拿下了敌人的阵地，在此过程中俘虏了30 名德军，缴获3 挺机枪。

（上图）在许特根森林中推进的美军步兵（美国陆军通信部队拍摄）

当E 连在打扫战场时，本尼·格里芬二等兵——由于士官和老兵损失殆尽而当上了班长——和泽诺斯·斯塔斯科夫斯基（ZenosStaskowski）二等兵， 在相邻的高地上发现8 名德国兵躲在三座地堡里。斯塔斯科夫斯基用德语向他们喊话，成功说服这8 名德军出来投降。但是当两人示意这些德国兵跟自己回E 连时，其中三人试图逃跑。双方发生了交火，一名德国兵被击毙，而格里芬也负了伤。另两名德国兵再次投降，他们与其他德国兵一起被带回了E 连连部， 美军让他们在那里挖掘散兵坑。挖完之后，格里芬将他们押送到2 营营部进行审讯，随后他去急救站治疗伤口。

入夜后E 连的兵力状况如下：1 排剩余22 人；2 排剩11 人；3 排有7 人；重武器排还有7 人；总共47 人，凑不足4 个满员的步兵班。重武器排现在只能携带1 门60 毫米迫击炮和1 挺轻机枪。

E 连进行整编的时候，纽科姆上尉赶往G 连阵地，去查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发现G 连只剩下1 名急需后送的负伤军官和大约25 名没有负伤的士兵。纽科姆让皮萨雷克中尉去指挥G 连，后者所能做的也只有把幸存者组织起来，把他们部署在面向东边的外围阵地上。

20 日一大早，一名上尉来到F 连担任连长，但是他在连里待的时间很短， 甚至都没人记得他的名字。F 连一直坚守阵地直到战斗平息，G 连派来一名向导把F 连带到了G 连的阵地，随后F 连面朝南边，掩护G 连的南翼。那名上尉离开之后，从2 营营部赶来的卡尔·杰内尔（Carl Jahnel）中尉接任了F 连连长一职。

（上图）美军医务兵正在照料伤员（美国陆军通信部队拍摄）

2 营营部的情况也不轻松。11 点45 分，2 营营部被一轮德军炮火击中，所有的参谋军官都被炸伤，只有布莱泽德少校和6 名通信兵逃过一劫。为了确保南翼的安全，布莱泽德向拉纳姆上校请求支援。随后拉纳姆上校把3 营L 连调到G 连的西侧，延长了2 营南翼的防线，以便抵御德军从南边发起的攻击。

托马斯·凯南中校于13 点55 分赶到2 营担任营长，他从1939 年9 月起就在第22 步兵团中服役，D 日时已担任团作训股长。他曾在7 月的战斗中负伤， 此时伤愈归队，便被派来指挥陷入困境的2 营。2 营的人员伤亡数再次占据了全团伤亡总数的大部分，记录在晨间报告中的损失包括4名军官、20名士官和76名士兵，而且其中还未列入第二天被发现死在森林中的11名士兵，大部分伤亡人员来自G连。3个步兵连，每一个都只剩大约一半兵力，全营18名连级军官中有10人伤亡。当天傍晚2营得到了68名补充兵，多少弥补了一些兵力损失。

本文节选自《血雾之森：炼狱般的许特根，美军不忍回顾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