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长安街凌晨四点的样子吗?
在《空天猎》的创作阶段,李晨每天都要去空军指挥部开会,到了门口,递上身份证,说出自己是谁,交代来这里干什么,每天都要经过这么一道程序,创作会一开就开到凌晨三四点,然后他才从指挥部赶回位于北京城另一侧的家。
等飞机,等日出,等报批,由于题材的特殊性,尽管有中国空军的帮助,新导演李晨接拍《空天猎》,仍是相当于一上来就打了终极boss。影片前期工作团队600多人,转场都用了13辆车,后期的特效镜头1440个,后期制作人员1000个人,片尾的字幕都走了9分钟之久。对于李晨而言,这第一次的执导经验,无异于一个人指挥了一支军队。
入局篇
“找我演,还不如找我导呢"https://img.shidewz.cn/uploads/allimg/220916/20220916110930_1.jpg" />
《空天猎》剧照
“我当时就觉得不简单,肯定特别难。”李晨回忆,但当时更吸引他的是,“这个领域太新了,空战类型的片子,除了咱们这个项目,没有人做过。咱就真的不是说自吹自擂或者自诩第一。事实就是这样,你能找出另外一部来吗?国产电影,现代的。没有啊。”
作为军迷,李晨脑海里想了很多,“首先中国空军的迅速发展通过什么展现?新闻联播吗?还是军事演习每次简短的几秒钟,还是靠军迷们在网上扒出点新的料?新闻媒体是一方面,军事宣传教育片是一方面,纪录片是一方面。那么还有另外更大一块东西的传播领域是什么?其实就是电影。美国的军事题材,其实都是在通过影视的形式在呈现它的军事力量、协调作战能力、国家的整体的国力。”
“这个影视作品是真真正正意义上以军队的形式出镜作战,这是第一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咱们这个体制里,这种形式下,我们做了这么样一个事情。所以我觉得从各方面意义来讲,这个戏都是一个特别具有历史性的作品。”
当即,李晨就拍板道:“找我演,还不如找我导呢!”结果,双方一拍即合。
创作篇
“冰冰这个角色,我没有想过任何其他人来演”
《空天猎》是一部由中国空军全程指导的电影,从创作阶段到拍摄过程中,都有许多外交专家、军事作战专家全方位保驾护航。
剧本由最初给到李晨的版本,到如今上映的版本,已经更迭了15稿,李晨经手的就有11稿,他自己也写过很多大纲、人物。在剧本创作阶段,李晨每天都要去空军指挥部开会。
到了空军指挥部的门口,李晨不再是家喻户晓的演员,身份证是他唯一的通行证。每天,他都要先把身份证交上去,说自己是谁,来这儿干什么,有时候还要打电话,打电话没打通的话,对方还要出来接。进去了以后,跟空军的领导专家探讨,一开会就开到凌晨三四点,然后李晨再往北京城另一边的家里赶。
剧组和专家们尝试在探讨过程中互相理解,但飞机飞行的逻辑和战场的顺序,是专家们的红线。
《空天猎》战机起飞
“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你是先上子弹,还是先扣扳机?包括打导弹也是,先瞄准还是先发射,还是先锁定?作战时期的作战术语,是非常专业的。什么是侦察?什么是侦测?什么叫制导?什么叫火控?我们里面有的演员的台词一个字都不能错,就这种精准程度。”
而对于李晨饰演的吴迪和范冰冰饰演的亚莉之间的情愫,李晨认为部队里的情感,更多的是形式感,所以没有拍出男女主角的表白,希望观众理解到的是战友情,但又留了伏笔,表示这其实是爱情。
为了表现这种似有若无,李晨在台词上斟酌了很久。片中亚莉与吴迪只有一句类似情话的告白,“时光不老,我们不散”,在李晨看来,这句话是大学毕业生常用的一句,“好像是当年学校里边三个特优秀的尖子生,然后有俩是互相彼此有点火花的,但是碍于学校里不让谈恋爱。”
范冰冰在《空天猎》中饰演亚莉
此外,影片的设置中还有一些属于李晨的“彩蛋”。男主角名叫吴迪,实际上它来自于《北京爱情故事》里李晨的角色,“在《北爱》里,吴狄虽然谐音‘无敌’,但是个倭瓜,谁都欺负他,我说这次我再写一个吴迪,就真的是无敌,谁都不服的。”而影片中还有一句台词为“时光不老,我们不散”,“时光”一词,也是来源于《好家伙》里的时光一角。
《北爱》里的吴狄
《好家伙》里的时光
亚莉一角,李晨一开始就想让女友范冰冰来演,“没有想过任何其他人”。在他看来,“冰冰生活中有男孩子的一面,我说你只有一场戏需要有一点女人的感觉,剩下所有的戏就按男生演吧,然后她就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爷们演,跟我在一起没事儿‘咣’踹我一脚,推一下头,就是那种很粗暴的。”
“第二点,也是至关重要,就是我真的是没有钱。”李晨坦承。“不仅她,吴秀波老师、王千源哥、李佳航都是低片酬,人质里面还有零片酬的呢。人质父亲是我发小,女人质是我们作战指导的太太,拿枪打仗的人质是我们的统筹,那个胖人质是我们的厨师。小孩是请来的演员,我要有孩子我就上了。”
刷爆“人情卡”之后,李晨总算是把演员经费控制在了总制作费用的10%以内。但真正的困难,却比他想象的还要夸张。
拍摄篇
一个人指挥了一个军队
“人有人的档期,飞机有飞机的档期,导弹还有导弹的档期。”说起这部电影的制作周期长达两年,李晨苦笑了。
《空天猎》的拍摄期近一年,其中演员的戏拍了148天,飞机的戏拍了很久,比如李晨在片中驾驶的两架飞机,一架是从外地机场调过来的,光是那些军事武器的调动,就够李晨忙活的了。
“每个省当地的公安机关什么全要打好招呼,然后说好的顺序是从这儿到这儿,到那到那,你就连动都不能动,日期什么所有的东西卡的死死的,就得在这个时间。还有别的呢。导弹运输、挂件、飞机调配,是不是有跨战区,然后哪个地方直升机调到什么地方,战斗机调到什么地方,这就是为什么我去了12个省。”
后来,李晨还请中航工业公司做了一个价值近400万的飞机模型,那模型可以在地上走,但是发动机不能发动,除此之外,机舱里所有东西都可以模拟,操作杆、仪表盘、GPS导航,所有的这些东西都可以有显示,你这个操作杆在操作,里面的东西还会变,数值什么的。
“《猩球崛起3》大家都知道吧,超级视效大片吧,它的特效镜头量是1440个,998个工作人员,《空天猎》的前期工作团队600多人,转场都用了13辆车,后期的特效镜头1440个,后期制作人员1000个人,片尾的字幕都走了9分钟之久。所以你知道我这事儿干出来有多难。”
李晨说,前期创作时,他每天还能睡六个小时,到了剧组拍戏时,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到后期制作的时候,有些天都不睡了,在后期制作的棚里,李晨就拿个小毯子睡在沙发椅上,“调色完了特技的人来,特技的人走了,声音的人来,有四个棚,每天我就换棚睡觉。”
那个时候,身为女友的范冰冰都急了,甚至不希望李晨再当导演,“作为家里人,看到他不吃不喝不睡,瘦了将近二十斤,如果不是工作,拍摄时我都要跟他急了,我觉得什么电影都比不了身体,后来我都没办法全力支持了,他对这个电影的看重胜过一切,作为同事,你觉得骄傲,作为家人,其实是很伤害他的身体的。”
过程中,《空天猎》的投资比原先的超出了70%,有时候李晨会自掏腰包解决,制片人吕建民发现后,劝说他还是要按商业规律来,不能让导演自己掏钱。
李晨在《空天猎》片场
争议篇
“我是第一次拍电影唉,要把这个压力扛在我身上吗?”
作为一部备受关注的影片,《空天猎》身上聚集了众多焦点,其中有军事元素的探秘,也有一些是争议,譬如李晨是不是合格的导演,《空天猎》是不是《战狼》成功的跟风之作,李晨和范冰冰的银幕合体是不是一个豁出个人生活的宣传点。
对于外界对他导演才华的质疑,李晨说:“每个演员做导演之前都是被各种质疑,俗话说,别人平地起跳,我要在坑里起跳。慢慢地大家发现有演员做导演成功的,你比如说像吴京、陈思诚、徐峥,我后面还有黄渤呢、郭涛。我天天被人数落‘什么人都能做导演了’,如果将来口碑是好的,票房又有一定的影响力的话,那么我的这个就变成了一个案例,会去激励那些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停滞不前的年轻人。”
《空天猎》与《战狼》系列的主要出品公司都是春秋时代影业,制片人则是该影业的老总吕建民。据李晨介绍,《空天猎》筹备的时间与《战狼2》同步,但开机则晚2个月,在他看来,两部电影可以视作“同门师兄”。
左起:吴京、李晨、吕建民
很多人都会问李晨,《战狼2》票房高,你会不会有压力?李晨总会想:“我是第一次拍电影唉,要把这个压力扛在我身上吗?”
在邀请范冰冰出演亚莉这个角色时,除了合适,李晨并没有考虑真实情侣应不应该在大银幕上演情侣:“布拉德·皮特和安吉丽娜·朱莉还演《史密斯夫妇》呢。” 而至于9月16日李晨成功求婚范冰冰是否想助力电影宣传,李晨解释 :“9月16号是她的生日,这是雷打不动的,拿金鸡这个事,你告诉我,谁能给安排出来?而我的电影上映时间是9月29号,这几件事搁在一起,我应该怎么弄?”
求婚之后,李晨和范冰冰出席了多个活动,每个场合,媒体肯定会问及两人的婚姻,李晨的经纪人总是第一时间说“对不起,我们可以聊电影吗”,但李晨清楚,这是记者的职责所在,艺人逃避不了,“他们问了我说不说呢?不说吧,说你耍大牌,说了吧,就说你炒作。我这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说完这句话,我们的采访结束了,李晨走出电梯,穿过两侧由保安组成的人墙,走入媒体们用摄像机和话筒组成的“包围圈”。
9月29日,这位新导演的处女作,就将走向属于自己的观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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